“我是隔壁马家屯镇赵庄村人......”雷开始慢慢讲这些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他之所以会讲出来,是因为,他也不想死。但如果再次昏迷过去,他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再醒过来。所以,他必须让自己打起精神,不能再昏过去。而目前,让自己不昏过去最好的方法,便是让自己大脑转起来,让自己的心活起来,他才能支撑下去。而有些事,有些痛,不用刻意回忆,早已刻在骨子里,“我爹会一些手艺,常年在外给人做工挣钱,我小时候也跟着我爹学了一些,所以不读书的时候,也会跟着我爹去镇上给人做工,家里的几亩薄田都是我娘和妹妹在照看,生活虽然过的辛苦,却也平静快乐。直到有一天,我和爹出门的时候忘记带我娘准备的午饭,小妹便带着午饭来到镇上我和爹做过的地方,遇到了那个恶魔!”
“海正华?”刘雨问。
“不是!”雷摇了摇头,黑暗中,刘雨根本看不见,“是海正英!海正华的胞弟!”
刘雨没有再说话,是因为,雷在说这两个名字时,那虽然虚弱却无比切齿的声音,让她不忍打断他。
“小妹在回去的路上就失踪了!那天她来给我和爹送饭,是我见她的最后一面。后来,我和爹多方打探,才知道,小妹被海府的人带走了。”雷说到这里,停了一下,虚弱的身体开始止不住的颤抖,仿佛下一秒就会昏过去一般,他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但说的话已经有些半半拉拉,逻辑混乱,“有人看到海府的下人把她带走了!我和爹不想冤枉了人,便多方打探,确认小妹就在海府,才一起来到海府要人,可他们不但不给,还将我和爹赶了出来。我和爹到衙门里报案,衙门却只是登记了下,听闻我们要告的海府,便没了下文。娘在小妹失踪后,就有点神志不清了,我时常留在家里守着娘,爹则每天来海府要人,风雨无阻。五年前,大年初二那天,爹一早就出去了,依旧是来海府要人,却再也没回家。我和娘在家里等了爹两天,都没见他回来......我有些担心,便来这里打探消息......他们照例将我打了出去,所有人都缄口不谈在海府门口守了三个月的我爹。”
“三天后,我爹的尸体在三十里外的小河中被人发现。我娘在得知我爹去世后,人突然清醒了,却在我给爹办理后事时,也失踪了。”
“我疯了一般找了娘半个月,却都没有她的任何消息。正月二十三那天,我路过从村里到镇上的一个岔路口,看到我娘的尸体挂在一个柳树上,当时身体已经开始腐烂,想是已经走了有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