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婆又何必顾左右而言他,我要报官就是为了孝道。”沈魏紫丝毫不退。
“你还真是猪油蒙了心,好歹不分!”王氏气得指着沈魏紫骂道,“也不知吃了什么迷药!”
“二叔婆就当我吃了迷药罢。”沈魏紫深知此时已经撕破了脸,别说娘亲就连自己都有可能遭毒手,唯有将事情闹大了才有生路。
截至目前,沈家的前程全系在她阿爹身上。重回一世,沈魏紫清楚地看到了,阿爹起复的旨意传到沈家后,以老夫人为首的沈家人前后态度的变化。从一些细枝末节里,她也看出了沈家对仕途的火热之心。
虽然不知道前世到底发生了什么,才导致阿爹会跟沈家分道扬镳,并终生不复来往,但究其根本其实就一个原因,阿爹和沈家并不是一路人:沈家人是一心想攀高枝的,阿爹却执意要固守本性。
上京前,阿爹拒绝了老夫人为他们准备的华服与健马车,只带着陪伴他们一家去书院的老仆、瘦马就进京了。老夫人据说被气病了,都没来送行。
那时沈魏紫一心为改变前世的命运轨迹而高兴,却不知杀机已经形成。
了因大师才刚说过娘亲并无大碍,只要吃一段时间药就行,可转头娘亲竟然吐血晕倒,二夫人还听奶娘的,拦着不让把抬娘亲去屋里养着。
她在外面被拐子拐,娘亲就在家吐血昏迷。这也实在太巧了,不由她不往坏处想。
沈魏紫越想越心慌,竟觉得这沈宅中满天都是罗网,她们母女俩就是罗网中的鸟。谁也不知道下一次意外何时再发生谁也不知道下一次她们会不会这么幸运谁也……
“二叔婆,是不是你让人下毒害了我娘?”沈魏紫心神大乱,冲口就质问王氏。
“我、我看你这丫头真真是失心疯了!”王氏被气狠了,脸色都变了,“我一个隔了房的婶娘,要害你娘做什么?!”
王氏心里不由埋怨起老夫人了。真是她老人家随便一句话,下面人跑断腿还不说,还得担上风险。早知道这丫头一家这么好运,一进京就能搭上侯爷,她就不听她老人家瞎指挥了。
老夫人在老家做惯了老祖宗,以为沈家有了状元爷就能横着走了,完全不知道京城的真实情景。京城居大不易,出门三步都能遇上贵人。家里要是没个做官的,见到谁不得哈腰。
状元爷的名头固然很荣耀,可大堰的春闱三年一次,三年就会有一个新状元。都说“堰江前浪推后浪,前浪拍死在沙滩上”,沈家出了个状元爷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也就老家那点破地方才喋喋不休。
人走茶凉,随着沈家状元爷一日日被人淡忘,沈家二房在京城不容易啊。
这一家老小爷们总是得要奔个前程吧,最稳妥的就是找棵大树背靠。可别说是像侯爷这么大的官了,就算要搭上个六品、七品的,也很不容易。
也不知状元爷这一房走什么运道,状元科举一路顺遂不说,就连小牡丹被人拐走,也能让侯爷专门送回来。这么大的机缘,要是搁自家该有多好?!王氏心中嫉恨,偷瞧了忠勇侯一眼。
侯爷位高权重,怎么处理小牡丹的事情,还得看他老人家是什么意思。
小牡丹与自家长辈撕破脸闹起来了,小公子一心护着小牡丹,侯爷却只冷眼看着再没做声,这除了不满也就只有不满了。就像老夫人之于蓝氏,状元爷闹得越凶,老夫人心里越不喜这个孙媳。
王氏觉得自己似乎把到了这位侯爷的脉,顿时就硬气起来,瞪了一眼沈魏紫一眼。
沈魏紫虽然跟王氏撕破了脸,两世为人这还是第一遭,心里也是止不住害怕兼后怕。王氏冲她这一瞪眼,她下意识就先往后退。
“别怕!”胡绯石在她身后托了一把。
“嗯。”沈魏紫点点头。
太怂,必须特训!忠勇侯爷不满地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