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白濯看见杨叔坐在河边的大石上，阳光在他银亮的甲胄上闪烁着。他手里拿着钓竿，悠哉地望着河水。

白濯笑着问他今天有没有收获。亚夫拍了拍空荡荡的竹篓。亚夫起身提着空竹篓和白濯回到屋中。他收拾好钓具，拿过来一个草筐给白濯背上。白濯皱起了眉，苦着脸说着，“好沉。”

“那要和我换吗？”亚夫认真地说。

“不要。”白濯欣喜地走出了门。今天他们要去一趟寨上的集市，那位和他们保持合作的商人牛二会在集市上等他们，收购他们毛皮。他通常会给一个好价格，而亚夫则送他一只新鲜的猎物作为礼物。牛二不是寨上的村民，他会定期来访岳西这边的几个山村，收购了毛皮前去岳西最大的城市泗水府销售。他的价格公道，在岳西颇有名声。

引渡的老人将他们带到了对岸，他们走过一块刻有寨名的巨石，就正式进入了磐石寨的街道。街道两旁青石青瓦的平房大还保持着当年博族士兵们建造的模样，只是有所修缮。那些没有了住户的房屋被雨水侵蚀露出了许多破洞，有些已经开始向一旁倾斜。街道上不少人挑着担、赶着牛，今天的集市大概会非常热闹，有许多附近村子的猎户也跑来了磐石寨。

经过土路的交叉处，亚夫见到集市聚集了许多人。即使今天是赶集的日子，集市的人未免也太多了些。他们向集市靠近，立马发现了事情有所不对。那些村民惊恐、慌乱地瞧着里边，互相间交头接耳。亚夫听到集市上传来凶狠的训斥声、小女孩的哭声、老人的求饶声。

那不是何嗲嗲的声音吗，他想。何嗲嗲与他的孙女莉莉是寨上对他们最为友善的一家，也是他们当初提议让他们住在寨上的空屋。两年来，亚夫在山中猎来的新鲜食材都优先给何嗲嗲的客栈供应，他们也常常不收取费用招待白濯。白濯挤过人群，见到何家爷孙受到欺负，立刻急了起来，对着亚夫说，“杨叔，他们在欺负何爷爷和莉莉。”说罢他就要冲过去。亚夫按住他的肩膀，让他不要着急，先看看情况。他现在还在被通缉，对方可是朝廷的官兵。

“说，你把朝廷要犯章士佺藏在哪里了！”矮个的士兵厉声喝问道。

“官老爷，我也不知道啊，他两天前就离开客栈了。”何嗲嗲跪在两个士兵身前，向他们抱着拳求饶。

矮士兵断定何嗲嗲在向他们撒谎，望着他怒不可遏，他早已知道何嗲嗲带着章士佺出门，一定是将他藏在何处。私藏朝廷要犯，当斩，他向何嗲嗲大喝一声。何嗲嗲听罢痛苦地哀嚎，莉莉躲在何嗲嗲身旁大声地哭着。高个士兵将莉莉从何嗲嗲身边拉开，矮个士兵将腰间佩剑拔了出来，高举过头顶，瞧着何嗲嗲面露狰狞。

“刀下留人！”亚夫推开了围观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