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止步,否则刀枪无眼。”又一声大呵响起。
原本休息的闵凉先锋军已经开始列队,长枪如林,刀光闪烁,一列战阵堵在了侯辰峰前进的路上。
“呵呵,那就试一试我的刀长眼否。”侯辰峰缓慢有力的向前走着,右手伸向肩头的位置,拨出了那把陪他杀出莽山的黑色长柄战刀。
突然,侯辰峰心底一股暴虐噬血的情绪浮现,脑子里开始充斥着杀意,不由自主的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打乱了他全部的计划,这一刻如同莽山一样,他成了茫然的旁观者。
每向前一步气势就强一分,身边的煞气就浓一分,脑中的杀气就盛上一分,一步两步……到第十步时,身上的势已经到了顶峰,周身散发的煞气如红色雾气迅速向四周蔓延,树木花草在煞气的侵蚀中枯萎、败落。
“放箭。”见侯辰峰不但未听从警告,反而手持兵刃向他们走来,军官长刀一挥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咻咻咻……”一阵齐射,如飞蟥的箭矢盖顶而来。
“来的好。”侯辰峰狞笑一声,长刀一挥,一道数丈宽的刀气崔发而出,腥红的刀气在一片绿油油的树林中分外抢眼,也分外的刺眼。
“哗。”刀气向前荡去,所过之处树木山石齐腰而断,溢散的刀气将空中即将落下的箭矢震碎,这一刀斩出十多丈远,在侯辰峰和先锋军之间出现一片空地。
目瞪口呆看着如神魔的一刀,煞气凌体,不少闵凉先锋军的士卒的双腿已经开始打摆子,哪怕周围都是自己人,也还是感觉寒意入体。
“杀。”不等先锋军回过神来,侯辰峰再崔一刀,这一刀的刀气没有第一刀的恢弘,比第一刀收敛,也比第一刀的更亮,腥红的刀气如一道明亮的红线划了过去。
人随刀进,侯辰锋脚下一点,引刀而进。
“噗呲……”刀气划过二十多丈没入战阵前的第一排士卒之中,肉体被切开的沉闷声,第一排士卒已经被拦腰斩断。
鲜血飞扬,腥气四散。
“啊……”后面的士卒被热血浇头回过神来,看着最前面那十几名断成两截的士卒,看着地上那花花绿绿的内脏,发出撕心裂肺惊恐的叫声,向后退却。
“止住、止住,列阵、列阵……”战阵中的军官嘶吼着,意图止住恐惧后退的士卒。
奈何,这些士卒在侯辰峰的一刀之下已经吓破了胆,加之煞气入体,无论军官怎么呵止,也呵止不住不断后退的士卒。
这时侯辰峰已经引刀而至,身周的红色煞气猛的暴发,将这三百余名闵凉士卒罩了进去,刀光闪耀,刀气纵横,两只眼睛泛红的侯辰峰感觉着鲜血带来的燥热和腥甜,舌头伸出来舔着唇角,面目狰狞的开始杀戮起来。
在煞气的笼罩之下,三百余名士卒已经失去了反抗的意志,两眼无神的抱着头摊在地上,身体不断的颤抖着,嘴里哆哆嗦嗦的说着疯疯癫癫的话。
左突右进,没有人能挡住,刀光闪过连人带甲劈成两半,血肉横飞,狼入羊群,一阵腥风血雨之后,三百余名士卒少了一多半。
侯辰峰的身后是一条鲜血铺就的道路,树木上、草丛间全是飞溅的血液,地上遍布着残肢断臂,血腥气熏的人不敢睁眼。
“呸。”看着剩下已经被吓破了胆的士卒,侯辰峰收刀吐了一口唾沫,眼中的血色退去,眼神开始清明,肚子里一阵翻滚。
不适感向脑海侵蚀,强忍着想吐的感觉,施展身法向着御风堡的方向飞去。
离开战场不足五里,终于忍不住的侯辰峰落在地上,趴在一棵树上就开吐起来,直到吐无可吐的侯辰峰无力的翻身躺在地上,两眼无神的看着碧蓝的天空。
他原以为杀人和杀那些野兽没有两样,此时他知道自己错了,杀再多的野兽那也是异类,再多异类的血也比不上一个同族鲜血给予的刺激,都是一样鲜红的血,可同族的血就是比异类的血更鲜亮、更刺眼,哪怕他在莽山之中斩兽无数,这一刻他前所未有的感到恐惧,哪怕他激发了那个名叫噬血摄灵的神通,也无法止住自己的恐惧,恐惧心悸到自动退出了神通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