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还算有点见识。”楚景沐道，“这是我精心制作了十年，用了一万名神境强者的怨念才炼制成功的死亡阵法，任何人戴上都无法阻挡怨念的侵蚀，最终成为任我驱使的傀儡。我本来是想让你戴上的。”

慕霜降心中警钟大响：“所以你现在？”

楚景沐止住了慕冬雪的血，这血流的太快以至于慕冬雪的脸都已经惨白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身受诅咒也活不了几年了，但是你妹妹不一样。只要精心培养，未来必定是下一个冰河帝神。这化鬼之阵耗费了我太多心血，就这么浪费也太不好了。不如给你的冬雪妹妹吧。”

慕霜降死死捏住了项圈：“不行！绝不可能！如果你对冬雪下此毒手，我就算是今日立刻陨落在此，也要拉你陪葬！！！”

慕霜降的声音满是决绝，楚景沐甚至能看清他眼中的猩红。楚景沐故作不屑地道：“你如今这副模样，如何能威胁我？”

回答他的是铺天盖地涌出来的寒意。慕霜降身后的光轮并未升起，但是恐怖的威压却前所未有，天空中耀眼的光芒也足足有一半转换成了晶莹的冰光。楚景沐眸底深处是郑重以待，他很清楚这位曾经的队长究竟能给他多少威胁，这份威胁甚至是致命的。

所以，今天……

他才会走这一趟。

慕霜降收回了一切威压，长发也重新变回了灰白色，只是若是细心观察，就会发现他的长发看上去更加干枯，毫无光泽可言。慕霜降站在那里显得格外孤苦，他拿着项圈的右手无力下垂，轻轻咳嗽一声，仿佛风一吹就会碎裂在这片天空上。

慕霜降平静道：“所以你今天来，是要我戴上它。是吗。你对我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抓了冬雪以此威胁，好让我无法反抗。是吗。”

“是。你很聪明。不过我的犹豫也是对的，我是真的想让你的妹妹戴上这个项圈。”楚景沐看着他，眼神和当年决战时如出一辙，“不过既然它已经在你手里了，那就不用还回来了。戴上吧。”

慕霜降的手微微一抖。

慕冬雪猛地挣扎起来，拼尽全力喊道：“不要戴！哥，不要戴！你不要管我！把它扔掉！”

楚景沐一巴掌狠狠扇在了慕冬雪的脸上：“聒噪。”

慕霜降猛地往前走了一步：“住手！你……”

楚景沐漠然看向他：“戴上。”

慕霜降拿起项圈最后看了一圈，突然哈哈大笑了两声。楚景沐还在奇怪他为何要笑，随后就见慕霜降拿起项圈就往雪白的脖子上扣去，只听一声清脆的“咔哒“，漆黑死寂的项圈瞬间变得躁动，肉眼可见的一串串漆黑的符文向慕霜降的身体爬去，向上的爬过脖子爬上脸颊，向下的穿过胸膛进入肺腑，慕霜降”咚“一声重重跪倒在天空，为了防止他掉下去楚景沐还好心在他脚下给了一块灵力支撑。

“哥！！“

慕霜降双手抓着牢牢吸附在脖子上的项圈，强烈的窒息和痛苦让他一口一口大喘着气，脸庞也涨的血红。身上的伤口已经裂开，大片大片的血染红了衣衫，他痛苦地跪在空中，右臂撑着身下的灵力屏障没有倒下，慕霜降全身的汗滴如同血点滚滚流出，痛苦的样子足以让任何一个人为之揪紧心脏。楚景沐一把将慕冬雪扔在了天空，灵力支撑下她也没有掉下去，然而慕冬雪不顾自己的虚弱立刻就向慕霜降爬了过去，带着哭腔的声音凄惨无比：

“哥，哥……哥你怎么样哥，哥哥……”

“别过来！”慕霜降的手指甲深深嵌入手心，抬起的眼眸中满是爬过的漆黑符文，慕冬雪看得心头巨震，脸色惨白。她清楚地看到哥哥的长发和眼睛都化为了剔透的冰色，这是他在全力抵抗的表现，然而慕冬雪眼睁睁看到这些无孔不入的黑色符文都长着一张张狰狞的鬼面，它们呼啸着爬过，冲入发丝，淹没眼瞳——晶莹纯粹的冰色被黑暗逐渐淹没，直到最后一丝光亮也彻底消失……

慕霜降的挣扎足足持续了六个时辰。

黑夜已经过去，天空不需要灵力的照明，太阳投射的光却没有半分温暖可言。慕霜降挣扎了多久慕冬雪就努力了多久，然而她的灵力犹如水滴进去大海，没有溅起半点波澜。六个时辰之后，当慕霜降停止颤抖，楚景沐走过来一脚踢开慕冬雪，抓过慕霜降的头发就将他的脸抬了起来，对视的那一刻冰冷恐怖的全黑眼瞳让楚景沐露出了极其满意的笑容，慕冬雪在一旁生生将自己的尖叫声按捺下来。

“哥哥……”

楚景沐刚要松手，令他笑容消失的一幕发生了。慕霜降双眸中的黑色符文像潮水一样褪去，明亮的冰色瞳孔令楚景沐的瞳孔微微一缩，尽管随后爬来的符文依旧覆盖了慕霜降一半的眼瞳，然而冰色并未完全暗下，连同体内的灵力也是如此。

楚景沐眯眼道：“我真是小瞧你了。”

慕霜降的声音惊人地沙哑：“恐怕要让你费心，再做一个化鬼之阵了。”

楚景沐放开了慕霜降的头发，淡笑道：“就算只是污染了你一半的冰之本源，那又如何。今日的成果本座很满意，带着你的妹妹滚吧。下此再见，没准就是另一个礼物了。”

慕霜降哈哈笑道：“我记得你上次说，下次再见就是我灭亡之日。看来堂堂黑暗幽冥殿的殿主，说话也不算话啊。”

楚景沐一巴掌将慕霜降扇倒在地，随后他极具重量的脚将慕霜降的头碾压着，漠然道：“本座让你多活两日，你要感恩戴德才是。看在当年救我的恩情上，我就还你几分人情。再敢放肆，你就可以下去陪你的古龙族圣女了。”

慕霜降满嘴是血，他“呸”了一声：“我宁愿当年救的是一条狗。今日多谢你的礼物。”

楚景沐一边嘴角微扬，随后看向一旁双眸血红却没有办法的慕冬雪，收回了脚：“如果我是你，就带着这个妹妹夹着尾巴逃回千洲河外，安心度过余生。你还指望她未来修炼成什么超级强者，再来替你报仇？”

慕冬雪因为极度的愤怒身子都在发抖，慕霜降撑着坐起来，擦去嘴角的血：“多谢忠告。慢走不送。”

楚景沐哈哈笑着转身离开，离开的那一刻慕霜降重重一拳打在身下的灵力支撑上，慕冬雪清楚地看到她的兄长落下了一滴滚圆的泪珠。慕冬雪猛地扑了过去，抱住慕霜降放声大哭：

“哥！呜呜呜呜呜……我一定要好好修炼……一定要报仇……啊啊啊啊啊……”

慕霜降轻轻摸着她的头，低声道：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也没有保护好你的契约灵兽。是我……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