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3章 海淀真题&黄冈密卷(1 / 2)六道业师:世间因果守护者首页

关池是地狱道业师——这确实是周岩山没想到的,虽然之前怀疑过他看得见因果线,但观他行事气质,实在不像地狱道的人。

地狱道是三恶道之最,哪怕是守护因果的业师,行事也多暴戾凶残不讲人性,变态一个赛一个地多。人世六道中,别说和天、人、修罗三善道比,就是和饿鬼道、畜生道这两个恶道相比,地狱道的人都是极难相处的。而关池,情绪稳定得跟只水豚似的。

此时的周岩山,对关池的好奇心已经拉满。但他还有正事要做,暂时没空去探究毫无因果线的关同学究竟哪一道,以及他究竟是不是业师。

周廷昱已经将傀术的基本操作方法教给他了,并针对尹珍的因果线提了点可行的建议。但具体能不能操作成功,全看他自己的本事。想周廷昱直接帮他把尹珍的因果线搞定,那是另外的价钱了。周岩山相信只要他敢提,周廷昱就敢让他把DH集团抓了。

这两件事相比,那自然还是尹珍的因果线耗时短一点。

第三次进入尹珍的因果境,境中斥力对他的气息已熟得不能再熟,刚落脚碎心魂就冒出来了,跟专门在这儿等他似的。

周岩山现在对吊着胳膊跑步这件事很有心得,这次连反击都懒得做,直奔楼顶跳出去,等碎心魂帮他节约时间。

来到门诊主楼因果线所在的地方,碎心魂极不甘心地在门外徘徊,想探手进来,却在碰触到光线的瞬间被烫到一般缩了回去。完成冲刺的周岩山长出一口气,回头面无表情地冲它比了个中指,然后飞身上了天花板。

傀术的精髓是“切割”和“重构”,其中切割要做到藕断丝连,重构要做到松而不散。玩的是对精神体和精神力的操控技术,和周家的大力出奇迹相比,傀术实在太细腻了。

周岩山这只山猪从没吃过这种细糠,一时有些消化不良。

切割精神体好说,断根手指的事,痛是肯定痛的,但只要保持精神力和断掉的手指保持连接,对现实躯体就不会产生不可逆的损伤。横竖他右胳膊不能用,切两根精神体手指下来问题不大。

于是他就废了一根小指和一根无名指,因为他切下来后做不到用精神力远距离连着并完成重构,他目前只能做到连着不断。理论上精神体脱离后就会消散,灌注精神力将分离出的精神体变换成需要的形态,并上强度使其具备攻击能力——这就是傀术的本质。

周岩山黑着脸离开因果境,醒来就看见同样黑着脸的周锦书。

“值得吗?”

“关你屁事。”周岩山情绪不好,开口就没好气,然而他看了看被包成两根香肠的手指,又看了看满脸怒气的周锦书,终软下语气说道:“没事的,很快就长好了。”

“不疼吗!谁他妈敢断老子手指,老子能跟他拼命。”周锦书气得抬手就冲他脸上招呼,在即将碰到他鼻梁时停下手,“别人的因果到底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损己利人的事需要这么尽心尽力吗?”

“需要啊……”周岩山靠向床头,仰头看向洁白的屋顶,轻声道:“阎王笔下生死断,业师手中因果结。三叔公没教过你这句话吗?”

周锦书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吐出,心口气得发闷,侧头不再看他。

“你不在乎的那些线,对线主来说很重要,关乎生死。也许有一天我能做到大道在天一切随缘,但不是现在。”周岩山抬起左手,在周锦书脑袋上揉了一把,难得温柔地说道:“多谢。”

“滚。”周锦书挥开他的手,摔门而去。

她没他那么大爱无疆,理解不了这种牺牲自己的利他行为。周锦书向来遇事解决事,是非对错在她眼里只有代价高低的差别。代价太高,再正确的事也不值得。

作为徒弟,进因果境帮他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但要她眼睁睁看着他这样自残她也难受,所以周锦书出门去找周廷昱讨说法,就不信没有降低代价做成这事儿的法子。

把周锦书气走后,周岩山立即点上一根烟,然后看到自己的两根香肠手指,决定去趟医院重新包一下,顺便去看看神秘的关池小朋友。

公立医院条件还是相对差一点,至少关池和尹珍这两位被“公家”送去的这家医院,主打一个便宜。周岩山从拍片到接骨到上药包扎,一共花了三百多块。这种伤要是在他那间的医院,没小一千下不来。

不过技术很不错,周岩山边走边打量自己的右手小指和无名指,包得很美观。

关池半躺在病床上戴着耳机玩游戏,眼角余光瞥见周岩山拎个袋子进门,满脸堆笑。他存档游戏,摘下耳机后坐起身。

周岩山放下东西,很有眼力劲儿地奔过来帮他把背后的靠枕立起来。

“医生怎么说?”周岩山问道。

“肠胃炎,明天出院。”关池看了一眼他放下的东西,透明塑料袋下面赫然几个鲜红斜体大字——海淀真题&黄冈密卷。

“家里没人照顾你?”周岩山明知故问,眼睛紧紧盯着关池的脸色瞧。

“你来就为问我这个?”关池面色无波,略白的唇边一抹似笑非笑,那微沉的语调带着舒缓的节奏,每个字句从他口中说出来,仿佛都带着静而深远的味道。

“没,包扎手指顺路看看你。”周岩山翘起自己的“兰花指”。

关池微微一顿,眉间轻蹙一瞬。他静静看了他片刻,然后移开目光,犹豫地说道:“不必这样勉强自己。”

于是周岩山笑了,身心舒畅——这孩子善念入骨,不管他是不是业师,都绝不可能是地狱道。如此一来,他的信息来源究竟是哪,就很有问题了。偷听到的,抑或他根本就是他们中的一员。

他撑着下巴看他,眼中带着笑,“从咱俩正式接触的第一天,你的话就没说明白过。你说我‘原来是这种性格’的前提是,你对我有过初步印象,现在被推翻了,否则这话不合理。你说我‘勉强自己’,证明你知道我做了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否则这话也不合理。解释一下?”

关池转头看了看窗外日光,面沉如水,片刻后他缓声道:“要解释这些很简单,你确定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