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淇和关池来到周岩山身边时,周锦书正在手忙脚乱给他做心肺复苏。做得不太标准,但很有诚意,胸骨没被她压碎算周岩山命大。
“走吧。”关池躬身看了看周岩山,说道:“他没事,休息一会儿就会醒的。”
听关池这么说,周锦书毫不怀疑地松了一口气。
“去哪?找到因果线了?”
“找是找到了,不过……”和没找到差不多,傅云淇咽下后半句话,抿着唇看向关池。
“你在这等他醒。我和周锦书出去办点事。”关池对傅云淇说道。
傅云淇顿时瞪圆了双眼,指指自己又指指不省人事的周岩山,“我一个人等他醒?不是我自谦,我可能活不到他醒。”
傀术除了探查和拖延时间用起来方便,自保和攻击都是渣渣。
“我和周锦书本来也帮不上什么忙,”关池浅笑了笑,伸手在周岩山满是汗水的额头上点了点,“他很快会醒。”
很自然的动作,看起来只是指了指他似的。然而关池这一点之下,周岩山紧锁的眉头缓缓舒展了。
听他这么一说,傅云淇这才想起这二位都只是周岩山的徒弟,带进来只为削弱斥力的,确实帮不上太大忙。理智上是该这样判断,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能出去了?”周锦书听后两眼放光,又突然想起来自己师父还在昏迷,硬生生压下已经翘起来的嘴角,显出一副沉痛担忧的模样,“那怎么好意思呢,老周都还没醒。”
“马上就回来。”关池淡然开口,毫不在意自己将人拉上天堂又立即踹去地狱有多残忍。
“谢谢,不必麻烦了。”周锦书木着脸地说道,遛弯儿呢?闲得。
“岳坤的人来了。”关池垂下眼,平静地抛出重磅炸弹。
“你怎么知道!”周锦书和傅云淇异口同声,并同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然而话音刚落周锦书立即“啧”了一声,满脸后悔的表情,“又是猜的是吧!”
都会抢答了。
关池挑眉,唇边浮起一抹笑意。
“你们二人的因果线,现在同时呈绞杀之势。除了岳坤的杀手,我想不出别的原因。”
周锦书恍然大悟,马上懊恼地皱了皱鼻子,她总记不住看人因果线。
“岳坤不是只杀周岩山一个人吗,怎么还连带上我了?”傅云淇立即惊恐地退了一步,“不行,我也要出去。”
在因果境里待着连逃跑都做不到,挺着尸等人杀。
关池抬手阻了傅云淇一记,浅笑着说道:“等我和周锦书出去,若周岩山的因果线没有变,你再出来不迟。”
倒也是,傅云淇勉强点点头。
这个境得留人,若所有人都出去了,下次进来还得再清一次天上的斥力,依周岩山现在的状态应该做不到再来一次了。而且他此刻昏迷不醒,留他一人等于虎口旁边放只羊。而留周锦书或关池,可能和没留人差别不大。
况且傅云淇也确定她和周锦书出去就能对付岳坤的杀手,似乎只有她和周岩山留守是相对稳妥的安排了。
目送关池和周锦书朝境的边界奔去,傅云淇盘膝坐在依旧昏睡的周岩山身旁,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事。刚才情急,状况冒个不停让她应接不暇,似乎有些疑问没来得及问,现在又想不起来了。
傅云淇一手撑着下巴,皱眉思考着。
离开因果境,周锦书睁开眼时只看见关池的背影。他已经推门出去了,周锦书才急忙翻身下床跟过去。
“我去招呼秦屹一声,让他别睡太死。”周锦书说着朝前院侧边的屋舍跑去。
关池应了一声,径自来到院中粗大的梧桐树跟前,三两下爬了上去。这棵树近二十米高,高处的枝干有人的手臂粗。枝繁叶茂藏几个人不是问题,站在树冠处甚至可以俯瞰整个文物建筑保护区。
夜色中,一条街外的小广场上,两辆越野车静静地停在专供游客临停的停车场角落。
这里街道狭窄,独门独户的屋舍院落之间只够一车通行,很多小巷开进去就出不来。对这里路况不熟的人,只能选择将车停在露天停车场,然后步行前往要去参观的建筑。
此时已凌晨两点多,参观到这个时间都不离开的游客,基本只有露宿街头这一个选择,除非是本就没打算睡觉的人。乘坐那两辆越野车的参观者,想必此时也依然在“参观”。
关池掩身梧桐树的繁枝之间,十分钟后终于在左前方不远处的一座院落顶上,看见两个黑影。过了片刻,他在右前方的街角又发现三个人,其中一人在高处,两人在地面。
“来了多少人?”周锦书通知完秦屹后也跟着爬了上来,眯着眼从纵横交错的树枝树叶间张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