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平整,但也不过两百平不到的面积,要躲过下方虎视眈眈的雇佣兵的枪口,关池能移动的范围就非常有限了。
而叶方秋的钢针比普通武器更长,攻击范围也更广。她为避免自己担上杀人主因,也为避免下面那些白痴误伤,她始终将攻击重点放在将关池逼入他们的射程范围上,而非直接取关池性命。
不过几下交锋,关池便对明白了她的盘算。
叶方秋不是兰斯特,不可能给他留那么长的空档做反杀准备。万一时机卡不好,杀叶方秋的因果线他就得一直背着了,这对关池来说是比死还难以接受的事。
不能杀叶方秋,也不想被人杀。如此窄小的范围也做不到制伏叶方秋,甚至连避开要害都有些困难。关池一时想不到破局之法,只得寄希望于傅家姐弟能在他撑不住前搞定被软禁的傅家人。
于是他的目光便时不时瞥向南边。
“与我单挑,负伤的情况下还有余力惦记其他。”叶方秋露出赞赏的笑,一记横扫攻向关池腰腹,“你值得我背条人命因果线。”
此言一出,叶方秋的攻击陡然猛烈起来,不再以逼退他为目标,而是招招朝他要害招呼。
关池闷哼一声,转身避让时没跟上她突然加速的一击,左肩被钢针刺穿。血花飞溅后,鲜红汩汩顺着被洞穿的伤口涌出,顷刻染红半身衣衫。
叶方秋没有拔出钢针,反而顺势借一刺之力将关池向屋顶边沿顶去。她紧握钢针尾部的手几乎已触到关池肩头。
关池一时痛得脸色惨白,却依旧在退了两步后硬顶着她的力道稳住了身形。不能再退了,再退会进入下方枪手的视线。
见关池咬牙忍痛止住了后撤的步伐,叶方秋眼中杀意更浓。并非因恨而起杀意,而是因欣赏。像看见能不断打破她预期,带来惊喜的猎物,让她打从心底想将眼前的人撕烂碾碎。
“……你真是太优秀了,关池。”
叶方秋露出嗜血的笑,另一手用力抵在深深埋入关池肩头的钢针尾部,几乎要将钢针握柄都刺进去。她本可以用另一根钢针直接了结他,但她没这么做,因为被关池的韧性激出了好胜心。
他不想退,她偏要他退!
关池紧咬牙根,一手紧握叶方秋手腕,另一手猛地拽向她衣领,同时后仰了上半身抬脚将叶方秋踢了出去。
钢针被翘起一个上扬的角度,斜着拔了出去。关池眼前黑了一瞬,他知道叶方秋不可能乖乖被他甩出去而不做反击。凭着直觉就地一滚,关池再度回到屋顶正中间,而他原本仰卧的地方赫然插着一根钢针。
额上冷汗顺着眉梢滑落,关池没功夫擦汗。他视野恢复清明时,叶方秋已再度来到他眼前,以及那根依旧裹着血珠的钢针。
周岩山看不到这些,房上两人的动作始终卡在四方视线的死角。偶尔露出一点衣角,也不过一闪而逝甚至来不及看清是谁,但他看得见血花。
那时不时飞溅出来的,洒落在屋前石阶上的几点鲜红,在檐前的昏黄灯光下竟刺得他双目生疼。
那自然是关池的血。
关池本身形灵活,擅快速移动闪避对手攻击,而那窄小的活动范围可以说克死了他擅长的路子。况且他赤手空拳,这种空间更难应付拥有双手武器的叶方秋。
这一切本与关池无关。
是他强行将关池拉入局,和周廷昱一样。无论眼下关池的动机是什么,最初的最初,起因都在他。
“话别说太早。能不能救能不能阻,都得等到了傅家再下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