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源氏重工,当太阳徐徐落入海洋的怀抱,原本炽烈的日光也变成了让人昏昏欲睡的昏黄。
上杉越坐在源氏重工的最高层,他望着那些从大板玻璃参差落进来的夕阳的光,原本黑色的眸子也在这些光的跳跃间闪烁着昏黄的颜色。
“叮咚。”
电梯一抹轻微的提示音打破了属于蛇岐八家大家长私人空间的寂静,宣告有其他人来到了这片空间。
但上杉越毫不在意,他没有回头,而是伸手拍了拍一旁的软垫。
“稚生,坐这里。”
他的声音厚重,带着些许属于父亲的温柔,让从电梯里出来的身影停顿了片刻。
但随即源稚生就恢复原状,向着上杉越话中指的软垫走了过去。
当他坐下时,他将身上佩戴的两把刀卸了下来,想要将其放在自己的身旁。
“稚生,你的武器离你太远了。”
上杉越的手覆在源稚生的手背上,阻止了他将自己的刀放下的动作。
“即便是如此微小的距离,即便会迟缓如此短暂的时间,但是有时,这就是致命的。”
源稚生的手停在半空中,半秒钟后,两把刀被他放在了自己盘坐的双腿上,如夜色般漆黑的刀鞘在夕阳的光下宛如一块黑宝石散发着盈盈的光芒。
说完这句话之后,两人之间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像是两尊无言的雕塑,在夕阳的光下静静地矗立着。
昏黄的日光也在这期间变成了绚丽的红,像是秋日熟透了的枫叶,在漫天的飘舞,显现出一种壮观与凄美交错的矛盾感受。
“大家长,叫我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最终,源稚生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如血的夕阳飘落在他黑色的外衣上,如一位染血的黑色佛陀。
上杉越并没有直接回答源稚生的问题,而是看向这殷红如血的夕阳,原本的眸子泛起一抹血红色。
“稚生,这不是夕阳,是即将流逝的鲜血。”
源稚生眸子一凝,他在一个小时前收到来自上杉越的信息,让他带着蜘蛛切和童子切赶到源氏重工的最高层,来到这属于大家长一个人的私人空间。
再结合上杉越现在说的话,源稚生就已经猜到了上杉越还没有说出口的答案。
“是要战斗吗,现在,亦或是晚上。”
看到源稚生如此迅速地就猜到了答案,上杉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果然是自己的儿子,继承了和他一样聪明的脑子。
如同每一个父亲一样,他们都会认为自己的孩子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孩子,即便是身为影皇的上杉越也逃不过这个定理。
他在重回蛇岐八家大家长的位置之后,就和源稚生与绘梨衣说出了他们之间具有亲子关系的事实。
只不过和他美好预想里的儿子和女儿一同向他奔赴而来的美好场景不同的是,绘梨衣,源稚生都只是在他的对面默默地看着他。
源稚生跪坐在榻榻米上,嘴唇微抿,面部似是没有任何表情,只不过眼眸中不时闪过的涟漪,以及手不自觉地紧握,让指节泛白,这些都在表示着源稚生没有表面上那般平静。
而绘梨衣则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在她的小本本上写下一行娟秀的字,“那现在我可以让哥哥陪我打游戏了吗?”
看着绘梨衣清澈的眸子,在她的眼中没有和父亲相认的那种欣喜,而是一种乖巧的等待和询问。
询问是否能够让哥哥源稚生陪着她一起打游戏。
或许在她的心中,父亲这个角色本就没有占领多大的位置,就像是一阵风,只有在吹拂而过的时候才能看到它经过的痕迹。
在上杉越长长的一声叹气声后,他将自己的手放在了绘梨衣暗红色的发丝上轻轻揉动,最终在绘梨衣期待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去玩吧。”
上杉越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即便十分无奈,可是面对着自己的儿子和女儿,他又能怎么办呢。
直到如今,他终于明白了当年他的父亲为什么在面对他的时候显得有些无措了。
作为一个男人,他可以在面对任何人的时候表示强硬,但是作为一个父亲的时候,又怎么能将那种态度放到自己的孩子身上呢。
“稚生,你也去吧,陪你的妹妹好好的玩一会。”
当上杉越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绘梨衣立马站起来小跑到哥哥的身旁,然后一只手牵住的哥哥的手,清澈的眼眸里满是期待。
“是...”
在回答完是后,源稚生沉默着,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称呼上杉越。
在很多年以前,他和弟弟源稚女还在那座山里的时候,橘政宗曾经对他说,他和源稚女都是黑道一个大人物的儿子。
只不过那个大人物已经死去了,只留下他们两个遗子。
但是在前几天这个已经死去的人突然蹦了出来,作为一个只存在于记忆中的死人,他掀开了自己的棺材板,然后活生生且气势汹涌地站在了蛇岐八家所有人的面前。
宣布自己才是蛇岐八家真正的皇。
“不知道怎么说那就先别说,强迫自己说出的话不一定符合自己的真心,等真心到时自然会轻松地说出口。”
上杉越走到源稚生的身旁,他弯下腰伸手拍在源稚生的肩膀上,带着温度的大手在此刻显得有些灼热。
“叮咚。”
又是一声电梯的提示音打破了上杉越的回忆,也让源稚生的目光看向了电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