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证呢?莫非风靖远来了,他又变回去了?
风靖远轻声问:“好些了吗?”
项司雨点点头,气若游丝说:“不那么疼了。”
风靖远说:“萧思学去找高师兄和玉师姐了,你忍一会儿,我们会找到解药的。”
“恩……”
风靖远说:“你看清楚咬你的是什么了吗?”
项司雨微微摇了摇头,说:“我……我只看清……细长、黝黑的蛇身,头是三角形的。它咬了我之后,白娘子追上去了。”
风靖远问:“你是不是和天证还有联系?不然天河黑蛇是天界之物,怎么会出现在兰陵学馆?”
项司雨心中生出警惕来,她虚弱地摇了摇头,说:“我和天证已经很久没有联络了。”
风靖远问:“能让我看看你姐姐遗留给你的匕首吗?”
“……”
项司雨的头又胀痛起来,她的脸皱成一团,不禁摁压着太阳穴,妄图能有一点止痛的功效。
风靖远给项司雨喂了一颗镇痛丹,项司雨吞下去,药力在胃里化开,浑身上下都失去了知觉,好像能动弹,却又没什么动作的实感。不过,托镇痛丹的福,项司雨总算不至于痛得说不出话来。
风靖远又问一遍:“能让我看看你姐姐遗留给你的匕首吗?”
项司雨苦笑着问道:“能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吗?天知道我还能不能活过明天。”
风靖远坐在床边,对项司雨温声说:“抱歉,你告诉我放在哪儿就行了,我自己去取。”
项司雨无奈,只得摸了摸袖口,竟空无一物。往枕头底下摸了摸,也没有。项司雨不由得慌张起来,她行走江湖最大的底气就是天证,倏然发觉天证不见了,项司雨六神无主:“不知道去哪儿了……”
风靖远说:“恕我冒犯。”
说着,他稍稍拉开项司雨胸前的衣襟,在没有肌肤之亲的情况下飞快地拿出了匕首。
项司雨瞪大了眼:“你……”
风靖远抽出腰间的佩剑,左手拿着匕首,右手抽出自己的佩剑,运足真气,两相交击。“嘭”地一声,天证完好无损,风靖远的佩剑却应声而断。断刃旋飞,钉在了绛雪阁的横梁上。
“……”
“……”
项司雨和风靖远都沉默着,一时间针落可闻闻。
项司雨不知道风靖远的佩剑是什么材质,但她知道,风靖远是蜀山的元神长老,他的佩剑不会是凡器,与一把普通的匕首相击,如果其中一个断了,那断的应该是匕首,而不是他的剑。
风靖远转过身来,一面打量着项司雨,一面打量着的这把匕首。风靖远逼问项司雨:“这到底是什么?”
项司雨见瞒不住了,也没法搪塞过去,便轻喊一声:“天证!”
这时,风靖远手上的天证化为人形,一把遍布血雾的白金神剑抵在了风靖远的喉前。风靖远看着这把剑这是他在图册中观览过无数次的六界第一名剑如今正架在他的脖子上,让他以如此近的距离直接观视。
“好剑!”
生死关头,风靖远竟赞叹起来。
项司雨说:“风靖远,你是我师兄,又确实帮过我两次。今日之事,你当做没有看见,从今往后守口如瓶,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天证补充说:“自封这段记忆,我们便放过你。”
风靖远说:“是我听错了吗?堂堂天证神剑,竟然听从项师妹的命令?”
天证说:“我愿意听从谁的命令,与你没有关系。你只需要答应自封记忆就可以了。”
风靖远冷笑:“这不可能。”
天证眼中闪过杀机,正要手起血落之际,项司雨喊道:“天证!算了!”
天证说:“你竟妇人之仁?”
项司雨说:“他要真死在这儿,我们也形同暴露。而且我身中剧毒,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来解决杀了他带来的后续问题。”
风靖远点点头:“师妹还是明智的。”
风靖远话音刚落,项司雨忽而呕了一口黑血,一头栽在床沿。这是因突来的变故,气血循环加快导致的毒素迅速侵蚀。天证顾不上风靖远,赶忙去把她扶起来,下意识想给她运功压制毒素,却忽然想起,自己的通身神力全数变成了烈煞之气,给她输真气,只会让项司雨死得更快。
项司雨拍拍天证扶着她的手,气息断断续续:“变……变回匕首……回到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