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
幸有微吟可相狭,不须檀板共金樽。
风靖远刚写到颔联,项司雨就搁笔了。风靖远赶忙凑过来看,一边看,一边赞道:“看来你这说书姑娘不仅会说书,诗也写得不错。”
项司雨听了,微微红了脸。她倒不是装羞谦虚,她是真虚。这诗是梅妻鹤子林逋的山园小梅,堪称千古咏梅第一诗,被她拿来在诗会上出风头,有些愧对古人了。
风靖远把洒金筏还给项司雨,并说:“你的诗作得这么好,不如留一个号在这上面?”
“号?”项司雨说,“我就写我的名字不行吗?”
“你也是女孩子,也该知道,姑娘闺名不能随意外传。你把你名字留下,万一被有心之人拿去坏了名声怎么办?”
项司雨点点头,风靖远说的是有道理。
项司雨说:“那我取个什么好?”
风靖远说:“你反正写咏梅诗,就随便留个呗,比如梅妃,绛雪阁主之类的。”
“可以随便留?”
“恩,你喜欢就行。”
“那……那就………”项司雨细思片刻,终于想出一个自己喜欢的,她一拍手,说,“就红烧蹄髈吧!”
“……”
风靖远怀疑自己听错了,只见项司雨拿起笔,就要在洒金筏上落下“红烧蹄髈”四字。风靖远一个眼疾手快,把笔抢了出来,随后喊道:“小二,我师妹饿了,来份红烧蹄髈。”
“好叻!”
项司雨嘟嘴说:“不是说随意吗?”
“我的好师妹,你也不能太随意啊。我来给你写一个吧。”风靖远提笔,在项司雨的诗筏上留下“梅霜君”的落款。写完后,他似乎来了灵感,唰唰几笔,完成了自己的诗,“我的也有了。”
项司雨拿过风靖远的洒金筏,先看了看字,这字不错,神飞飘逸,看得人心里畅快,然后她看向诗名雨中忆佳人
项司雨一下燃起了八卦之魂,双目放出光来,接着看诗:
“蜀山栖鹤处,入夜晚风凉。”一般般吧……下一句。
“踏水沧江上,冯虚剑气长。”注2这句还行,一看就知道是仙人做的诗。
“酒中飞细雨,念此忆梅霜。窈窕兰陵女,何人理晓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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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玩意儿?
项司雨又把最后两联看了一遍,还不禁读出声来:“酒中飞细雨,念此忆梅霜。窈窕兰陵女,何人……理晓妆?”
项司雨念到最后,把惆怅的相思伤情读成了不可置信的惊疑。
风靖远还洋洋得意,说:“如何?我的诗才不错吧。”
项司雨看了看风靖远,又看了看诗,又看回风靖远。她的脸都红了,也不知是气得还是羞得,或许两者兼而有之。她气鼓鼓地沉默良久,从桌子底下狠狠往风靖远的小腿踹了一脚。
“嘶!”
风靖远结结实实挨了一脚,还特意做出疼得龇牙咧嘴的样子给项司雨看。
项司雨踹完,就要把这张诗筏给撕了。风靖远赶忙抢了回来,一边宝贝地把诗筏往怀里揣,一边跟项司雨说:“不能撕不能撕,你师兄今天能不能得酒全靠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