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最开始去调查钟离乾的人就是他的挚友姜龙天,五年之后,也是姜龙天,带着钟离乾的女儿亲眼看着钟离乾跳崖。那时候的姜龙天,已经变成了自己的女婿,对钟离乾的自杀,除了疑虑,剩下的只有惋惜。
姜龙天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这样的人,是一把双刃剑,可用之处,是他能成就自己的家族名声,伤人之处,就是对林君的好,很大可能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但林君爱他,自己只能成全。
这一把双刃剑,必须有束缚他的剑鞘,林江很明白,自己就是最合适姜龙天的一把剑鞘。所以虽然这些年一直在青海经营马场,但姜龙天的身边,总会有他自己的人随时汇报他的情况,这次姜龙天去越南那边谈边境安保的公事,却带上了家里的两个孩子,虽然不知道目的是什么,但还是一直派人去跟着。
今天早些时候那边又传来消息,姜龙天回程的船受到了袭击,易柏尚为了保护钟离艮自己挨了一颗枪子儿,易柏尚的名字,林江早有耳闻,不过他的生意一直都在云南边境,这次姜龙天却跟着瞿耀一起去谈安保的事,必定是有其他的目的。今天的事情一出,林江一下子明白了姜龙天前去的真正目的。
西山的晚霞渐渐变得更加的红,林江给金狐和狐一扣上了绳子,在沙滩上小步跑了起来。
越南的医院,也是矮矮的五层楼,没有中国医院看起来那种磅礴权威,但却多了几分温馨。
叁
钟离艮站在易柏尚的病房门口,却迟迟没有推开房门
姜如玉伸手帮钟离艮推开了房门,自己转身坐到了一边的凳子上,这次过来是趁着瞿耀和姜龙天出门,和钟离艮偷偷溜过来的。
“您的伤,严重吗?”易柏尚已经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自己,钟离艮只好关上门朝易柏尚走过去,她不想叫他易叔叔,当然,也不敢叫他爸爸。
“不严重,休息一阵子就好了,倒是你,吓着了吧”易柏尚说笑着,仿佛肩膀上,只是被针扎了一下那般轻松。钟离艮走到了病床边的凳子边坐下,沉默地看着易柏尚的肩膀,钟离乾的肩膀,是十年前自己休憩玩闹的地方,是托起三颗星星的地方,是哄着自己睡觉的地方。
“怎么了?”易柏尚看着钟离艮一直看着自己的肩膀不言不语,伸手拿了件衣服套上。
“您认识,钟离乾吗?他是我爸爸”钟离艮抬头看着易柏尚的眼睛,这样子,他是不是就再也说不出谎话了?
易柏尚的笑容渐渐地消失,很长一段时间,他仿佛在酝酿着要说的话,最后却变成了无言。钟离艮继续看着他,“我找了他很久,很久,他说要去见妈妈,然后我看着他从悬崖上跳了下去,那天的海水,波浪翻滚着红,我留着他的梨花木手串,画着朱砂的红,因为害怕,我会忘记他”钟离艮说着,声音已经开始有些哽咽,但还是一直那样看着易柏尚的眼睛。
“最后,我好像真的忘记他了,做梦的时候,脸都是模糊的,那时候我在想,我可能在街上跟他擦肩而过,都会认不出彼此了吧”眼角的泪,已经顺着掉落咋脸颊边的尔发滴落,钟离艮看着他的眼睛,变得越来越模糊,就跟梦里的一样,只剩下了轮廓。
“如果您认识他的话,请您转告他,我等着他见完妈妈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