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殷帮着那个来路不明的小妮子把你赶了出来?”高座上是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妆容清淡,正是姬殷和姬芸的母妃新樾。
越芊芊跪倒在地上哭诉,当然不提她自己的所作所为,“娘娘一定要为芊芊做主!”
“伪造的奴籍……在大殿上空手挡下耀阑一击而毫发无损……那个叫宵衣的女人究竟是什么人物……”新樾眉头紧锁,一个个淡青色的光点忽然围绕着她盘旋。
“你要试试她吗?木灵。”新樾问,看着空中漂浮的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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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宵衣完全不知道麻烦要找上门,她正忙着把自己的东西搬回姬殷的房间,由于灵犀宫内殿只有箐芜莼菱两个贴身侍女,而那两人也忙着把东西从外殿搬回来,所以宵衣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姬殷靠在睡榻上拿着书卷,看着她来来回回也没有一点儿表示。
“殷,你帮我搬个衣柜好不好?”宵衣恬不知耻地往上凑。
“你看我像是能举起一个衣柜的彪形大汉吗?”姬殷拒绝,继续看书。
“你这个坏胚子,你不是动动手指就行了吗?而且我看你那天和那个红头发的猛男对打也没什么事。”
“所以我受伤了。”姬殷还是拒绝。
“你个没有人情味的混蛋。”宵衣骂道。
“你可以撒撒娇看我会不会帮你。”
“你好这口?”宵衣不可置信。
“……看来你还是没学到什么东西。”姬殷拿起书卷敲了敲宵衣的头,“我只是教你女孩子撒娇比骂人威胁做鬼脸有用。”
宵衣龇牙咧嘴。
书案上凭空出现一张白纸,姬殷动动手指,白纸飞了过去,上面写着“送肥猪王后最后一程,别装病,速来。”
他头疼地揉揉太阳穴,“真麻烦。”
姬殷挑了一件素色的淡蓝长衫,上面的装饰正式又不繁琐,穿这件去送王后真是给她面子了。
他扔给宵衣一件同色的衫裙。
“我不想去,上次他们看得我心里发毛。”宵衣不情愿的说。
姬殷也并不想让这个闯祸精去,昨夜促膝长谈,宵衣告诉了他自己的身世,但并不足以解释她为什么能挡下耀阑一击。今天带她去相当于羊入虎口,但是不去又不行,很多王公贵族都会前往无相山的帝陵送王后,宫里只留下五大氏族的人手看守,虽然耀氏被灭耀阑死后其余耀氏都被发配,如今就是四大氏族,但也免不了四大氏族里有人会对宵衣下手。
王朝除了五大氏族都是一些没有灵力的普通人,接下叛臣耀阑一招实在是太显眼了,就连他自己都不免对宵衣的身份起疑心。
他清楚的记得当时耀阑的头颅要撞到宵衣身上时,忽然在距离她一步之外停了下来,火焰被熄灭,像失去了所有灵力那样变回了普通的头颅。
危险又敏感,他只能将她带在身边,时时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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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的葬礼自然是办的隆重的,何况王上对她爱的是死去活来,虽然出身卑微,但排场却盛况空前。王上也是力排众议要将美娇葬入祖辈的帝陵。
一队人马,领头的还是九只苍鸾,刚在生辰上表演完,又要驮着肥猪王后的棺材去无相山也算是有够戏剧的。
王帝的坐骑是一只金色的大鸟,紧跟在苍鸾之后,长得倒是很像古书上的凤。之后就是殷和宵衣。
宵衣看着长得像老鹰的大鸟,不禁感慨,“殷你这个儿子跟老子差距还是很大的嘛。”
“你别乱动,掉下去了我不负责。”姬殷淡淡道。
少女却不理会他话语,兴奋而又一点都不体面地看着底下的山川大河。他们要从皇城到王朝最东边的无相山去,期间要穿过大半个国土。
姬殷看着大惊小怪的宵衣,嘴角挂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宵衣,过来。”他指尖微动,一双无形的大手提起少女的后领,扔到座位上。
少女愁眉苦脸苦大仇深地看着他,“你限制我的自由。”
终于熬到了无相山,众人在山脚下停住,姬殷必须陪在王上身边徒步上山,宵衣原以为能够挣脱殷的魔爪了,却不料姬殷把她交给了弟弟姬芸看管,死活不让她自由活动。
“宵衣姑娘,王兄让本王照顾你。”姬芸顶着一张纯良无害的正太脸,一本正经地说。
宵衣一寻思,搬出了一张人贩子通用脸,推推姬芸的肩膀,嘿嘿笑道,“小芸芸,姐姐带你去玩好玩的吧。”
五好少年姬芸,红着脸拒绝,“不行,王兄让我看好宵衣姑娘。”
“真是无趣,”宵衣撇撇嘴,跟着送葬的队伍走在后头,但她不是个耐得住寂寞的主马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姬芸扯起来。
“听说你比我年纪大,为什么长得那么小?”
姬芸红了脸,不知是因为羞愧还是难过,“母妃说本王这是被奸人下了咒。”
“你说的奸人是那个肥猪前王后?”
“是。”姬芸低头。
宵衣笑嘻嘻的一掌拍在他的后背,“你小子怎么那么容易脸红。”
然而这一切被一个绿衣公子看在眼里,折扇一摇,嘴角一弯。
大队人马在半山腰停了下来,接下来只有王上和长子才能跟驮着肥猪王后棺材的两只巨兽一起前去帝陵。其他人都在半山腰的平地等候。众多贵妇人耐不住长途,一停下来就叫仆人搬出了座椅休息,端茶送水,那架势让人不禁感慨封建王朝的腐败。
宵衣依旧被姬芸盯的死死的活动范围仅有一个圈那么大,就是西游记里孙悟空外出时给唐三藏画的那个圈。她只能支着胳膊以打趣姬芸为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