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唯枫见崔琳久去不归,估摸时间差不多了便对泥洹说道:“大人,是时候用膳了。”
泥洹抬头看她一眼,又垂首望了望医籍,随之两手一合将它默默放回原地,“走吧。”
杨唯枫回以明媚一笑,熟门熟路直奔食房。
食房与月洞门间连着两折回廊,不及跨门,就听得食房内言笑晏晏,一派欢快,杨唯枫也是一笑,只是这笑不同于前者。
这群见风使舵的贱婢果然没叫她失望,还是一如既往地眼高于天,一个个好吃好喝,何其快活,看待会新上级雷霆暴怒时她们还笑不笑得出来。
她想到这里不自觉地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仿佛假想的情景已然发生。
杨唯枫的突降显然败了众宫女的兴致,一个个停碗放箸,无意进食,但是除了个别几个瞠目结舌的小宫女外,大部分人似乎并不吃惊,可想而知崔琳早已向她们通了风,只是崔琳去了何处?杨唯枫左顾右盼了许久仍没找着她最想见到的人,不免心生失望。
也算是意料之外吧!
门里门外,杨唯枫与众宫女僵持了几息,泥洹便跟了过来,一眼瞅见堂内景况,不由眉头大皱,杨唯枫看在眼里乐上心头。
泥洹扫了扫四座,不见白棉身影,隐了隐火气问道:“与我一道的宫娥何在?”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一名大宫女应声而起,朝着泥洹福身一拜,貌似毕恭毕敬道,“奴婢记得大人早先与尚食局的女官们说了您初掌一局,还有诸多事务要一一熟悉,实在没得闲暇,想来是个因公废私的主,便不敢随意叨扰。有道是磁石引针,虎珀拾芥,既是在大人手下做事,那白妹妹必与大人一个脾性,我等自然也不敢轻易打扰。”
呵,泥洹一声冷哼,看来那一巴掌是打轻了,倒学会用她的话来揶揄人了,可真是了不得,“一口一个大人,你等可真是听话。”
“那是自然。”着靛蓝衣的宫女颔首而笑,志得意满道,“我等是大人的手下,大人指东我等自不会往西,大人说一我等亦不敢做二。”
泥洹长哦一声,做出副吃惊模样,“是吗?原来你们是本官的手下?那好,本官现在命令你……你……你……还有你全都给我去正堂前的大院里罚跪四个时辰。”泥洹用食指一一指过大宫女,随即一甩宽袖,寒气冽冽道。
“敢问大人,我等犯了何错?”大宫女一听说要去冰凉的地面上罚跪,很是不情愿,瞬息敛去笑容,看似请教,实则质问道。
“本官指东你不去西,本官说一你不做二,本官要你跪你就得跪。”泥洹语气坚定,不容置喙,显然是不欲与大宫女多做口舌之争。
大宫女却很是不服气,头一扭,怨气冲冲道:“大人若是没个正当理由,恐难服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