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氤氲缭绕着温热气息的清泉里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乌黑透亮的长发如同瀑布般散落在水面，随着水波缓缓荡漾。小脸因为蒸气的熏染，湿润润的，显得那双大眼尤其晶莹剔透，只可惜双眼却毫无神采地放空着，任翎现在的心情并没有因为刚才用八卦两仪阵与墨玉大战了三个回合而变得舒畅一些。

“含情，述语，勾魂……”任翎低声嘟囔着，“钟师弟教了一晚，看样子快要放弃我这块木头了，”伸出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瓜，“本来我还觉得自己悟性挺好的，上别的课很容易就能理解师父的意思，怎么钟师弟说的那些话我就是横着听竖着听都无法领会呢？真是太笨了！”

其实这一切倒也不是任翎笨，毕竟她才八岁半，仍是一个情窦未开的小女娃，自然是难以理解男女间的那些情动的感觉，虽说不少女孩子到了她这个年纪已经开始情窍萌动，但偏偏她确实迟钝了些，不然像钟予这样的顶级小帅哥天天伴在身旁，怕是早就芳心暗许了。要知道门内倾慕于钟予的女弟子可是不少的，从平时大家看见任翎时候那羡慕嫉妒的神情就可见一斑。

“含情，就是含情脉脉！”钟予用力地深呼吸了一口气，站在任翎面前，微微弯下腰，双眸凝神地注视着她，就好像看着天底下最珍贵的宝物似的，片刻过后说道，“翎师姐，就是这种喜欢的感觉，明白不？”

“……唔，”任翎呵呵一笑，闪烁其辞地回答，“喜欢的感觉我知道啊，就像我喜欢娘亲，喜欢外祖母那种对不对？”

钟予绝倒，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那好，你看着我，就把我当做是你的……娘亲，要注意眼神的表露，如何？”

“嗯！”任翎猛地点点头，知道这小半天功夫自己已经太为难钟师弟了，连忙集中精神，脑海里想着温柔慈爱的娘亲，缓缓地将目光移到钟予身上。

她眼里逐渐涌起浓浓的孺慕之情，有依赖，有眷恋，有思念，有难舍……所有复杂的情怀交杂在一起，原本清澈的双眸闪过喜悦，闪过软弱，闪过依依，闪过痛苦，钟予一时看着出了神，双手忍不住伸出，刹那间只想将这小人儿揽入怀中包藏在身体里不放开了。

“做得好！”一旁的黄赫天击掌赞道，“翎师姐，你终于找到含情和述语的感觉了！”

钟予晃了晃头，将方才一瞬间的怪异情绪甩掉，双臂环胸笑谑，“翎师姐就是不简单，要么就是木头一块，半月不通；一说悟了便能自通其二，不错，不错！”

“接下来只需要从眼神的波动流转的技巧上熟习，”黄赫天边思索边道，“再过一段日子应该就能给人感觉你已经稳固了第一层的境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