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邻居泰民氏。泰羽,谢谢你舍命救了我。“说着,女濯起身给羽行了个女子的大礼。
羽嘴笨得不知说什么好,慌忙要起身回礼,可是一动才感觉到浑身象散了架子似的,双腿,左臂和右肩背疼痛猛地一起袭来。女濯看在眼里,赶紧俯身上前来一边扶住羽,一边说:“你这人,都说了一身都是伤,不要动。”
羽能看出女濯身材修长,一身葛布短衣,长发在脖子后边扎住,小巧的圆脸上被火堆的微光映出可爱的小翘鼻子,说话时总低着眉眼,声音哑哑的却像个大人。
羽从来没有单独和女孩子这么近地在一起过,更不要说被这样温柔地半抱半扶着,小心脏不由得怦怦直跳。这会儿女濯正抬眼看着他,昏暗中两人就这样近距离地对视着,互相能感觉到对方呼出的气息。
“喔,你要喝水吗?”女濯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
“好。”羽这才感觉到口干舌燥。
女濯起身拿了片大叶子去洞口取水。
等女濯用叶子捧着雨水回到火堆旁,羽已经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女濯往火堆里添了些柴。石头上晾着羽的皮衣,肩背的部分被貔爪子撕开了几条大口子。好在衣服这会儿基本上干了,女濯拿来轻轻盖在羽身上。
羽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可以听到洞外的暴雨还在下。羽感觉比昨晚好些,至少头不那么晕了,只是身上各处的伤口还在疼。女濯蜷缩成一团,靠在他身边的石头上还没睡醒。
羽咬牙起身,把衣服盖在女濯身上,缓步来到洞口。
貔猫的尸首早被女濯拖进了洞,就放在洞口的地上。
那畜生的脖颈以一种奇怪姿势当啷着,羽的骨匕首还插在貔猫的胸腹上,柄已经折断,可见羽搏命之时也是爆发出了洪荒之力。看着一旁地上被抓烂的箭囊和那稀稀拉拉散落的几条断箭杆,羽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
族里都知道,单独的猎手遇上成年的大貔几乎没有幸免的可能。羽和貔猫一起在空中翻滚着跌落,因为石崖不太高,那貔猫又被羽手握匕首戳在要害,来不及调整落地姿态,就这么碰巧磕在凸起的锋利岩石上撞断了脖颈。羽被貔猫挡了一下,甩落在旁边的矮树丛里,摔昏了。饶是有箭囊、箭杆和皮衣挡着,那貔猫被刺后发狂的一抓依然深可见骨,若不是采药女濯给他及时清理伤口和敷药,这一爪也是必死无疑了。
“你好点儿了?来吃点儿东西,然后给你换药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女濯已经站在了羽身后。
貔猫肉足够两人吃了。
女濯用蚌刀剥下了貔皮。上古时代,男人打猎回来,由女人参与用石刀、骨刀、蚌壳刀等工具对猎物剥皮分割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了。
虎豹貔彪这些猛兽的皮对猎手来说是至高的荣誉,绝大多数猎手一辈子也捞不到一件。羽坚持说女濯也救了他的命,执意把貔皮送给濯。濯看着羽满眼的真诚,心里美滋滋地同意了。
“那你的匕首打貔猫断了,以后就用我的吧。”濯说着把自己随身带的骨匕首送给了羽。
三天的暴雨终于停了。
羽的伤口都结了痂。两人出了山洞,满山谷的蓝紫色花海映入眼帘。
女濯掐了几束花编成了花冠戴在头上,问羽:“我好看吗?”
羽笑着,使劲点头。
看着女濯高兴的样子,羽觉得这一刻自己是世间最幸福的人。
“我们该回去了。大巫谷这两天肯定急死了,你族人也一定在到处找你呢。”女濯说。
“你回去不要忘了换药,记得不?”女濯继续说。
羽只顾看着女濯说话的样子,傻傻点头。
女濯把花冠放在了石洞口,转头对站在身后的羽认真地说:“这紫花山谷太美了,以后石洞就是咱们两的秘密,我们不要告诉别的人。”
“嗯。”羽说着伸手去拉女濯。
女濯回身靠近羽,使劲攥了下羽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