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街望去,低矮的药铺比比皆是,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各种药草混杂而成的味道。
梁邑忍不住皱了皱鼻子,这味儿比前世喝过的吴茱萸汤还冲......
苦着张脸,他一连找了几家铺子,向掌柜打听都说不认识水云果,甚至有家药铺干脆已经关门跑路了。
看着门窗紧闭,早已人去楼空的萧条景象,他无奈地靠着墙角坐下,开始怀疑人生。
很明显,这大概率是掌柜的出了些状况,不得不临时将药铺转手。
但他还没上车啊!
正当梁邑仰望天空怀疑人生之际,隔壁窗子探头探脑伸出半个身影。
“小兄弟是来找宁掌柜的吧,真不巧,前两日他举家迁走了。”
说话的是个约莫三十岁左右的蓄须男人,头戴方巾,看装束像是药铺的医师。
莫非是个懂行的?
梁邑起身拱手:“有礼了,先生是否知晓这宁掌柜去往何处了,还会再回来么?”
“这......”蓄须医师面露难色,“我只听说他惹了大祸,估计这会儿已经出江陵州地界了。”
“小兄弟若是来找宁掌柜出手灵草的话,恐怕这趟是白跑了。”
医师抬手轻抚长须,似乎意有所指。
看起来,这宁掌柜平日没少做灰色地带的生意,残留的路子甚至还能让同行分一杯羹。
“我这有几枚偶然所得的灵果,先生不妨看看?”梁邑一副我懂你的神情,从身后竹篓中取出枚拳头大的蓝青色果子。
视线与果子接触的第一眼,医师手上动作一顿,笑意在脸上缓缓凝固,他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梁邑,压低声音:“这玩意儿我不认识,你赶紧拿走。”
“先生说笑了,若真不认识何必这么大反应?”梁邑冷笑一声。
见不好糊弄过去,他索性开门见山:“最近不知捅了什么篓子,仙门对水云果查得正严,这安远街一条街下来,十多家经营多年的铺子都歇业了,掌柜也换了好几批。”
“据说领头的青羊宫已经处死了好几个牵连的掌柜,你就是白送我也不敢收啊。”
说完,蓄须药师脑袋一缩消失在窗边,旋即“砰”的一声将窗子合上。
不收水云果,这里还有其它灵草啊......梁邑心说。
当下他也反应过来,今日碰了一鼻子灰只怕是因为各仙门突如其来的大动作。可青羊宫和药商历来相安无事,而中高层对待走私的态度也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损失的是宗门的利益,对于这些身居高位的长老们来说不痛不痒,甚至还能从中攫取利益,这无形之间已经形成一条成熟的产业链。
没有人会嫌钱太多,走私灵草这门利润空间极大的生意每年至少能带来上百万灵石的进益,而且是无本万利,长老们没理由会自断财路。
除非有大事发生。
他在脑海中飞速筛选着两个月以来的可能造成影响的大事件。
十月上旬,北海蛮族南下劫掠两州之地。中旬,大魏西南边境,也就是云水泽以西的镜梧山脉有妖族入侵。
十一月,青州、云州遭百年一遇雪灾,汴京太史监遣阵师二十人携甲等光阳阵前往赈灾。与此同时,大魏联合各仙门在宁州剿除玄天教余孽。
玄天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