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陷入短暂的沉默。
“草!”
身后传来一声怒骂。
梁邑淡定地回过头,只见许戍面色铁青,连连往后退了几步,一头撞在壮如铁塔的姜仪君跟前。
梁邑:“……”
陆冶:“……”
姜仪君:“……”
迎着三人略显怪异的目光,许戍面上有些挂不住,定了定神,他指着身前二人破口大骂:
“你俩他妈有病吧,一个在尸体跟前左看右看,一个觉着恶心还死要面子硬撑着。盯着尸体看半天能看出什么名堂!?”
“小爷我不奉陪了!”
说罢,他一拂袖,黑着脸朝来时的路走去。
“……..”
沉默一瞬,梁邑侧眸看向身侧的黑衣青年,欲言又止。
察觉到他的视线,陆冶耸了耸肩,少见地多嘴一句:
“别搭理他,自小养尊处优习惯了,少他一个也无所谓。”
“嗯……”
沉默了片刻,梁邑又道:
“只是不知道那位至今不见踪迹的邪修,会不会趁着有人离队之际暗下杀手,毕竟这会儿可是动手的最好时机。”
说这话时,梁邑动用了一缕真元,故意将这句话传得很远。
虽然话说得有些危言耸听,但确实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倘若布下未知阵法的邪修蛰伏在附近,单凭许戍一人绝对不是其对手。
倒不是他梁邑心善看不得对方送死。
只是他身为此次差事的领队,若有一人遭遇不测只是他都是要负起责任的,自然不能由着对方胡来。
何况多一人,便少一分危险,再不济还能帮着吸引一些火力。
这一点,对方肯定也能想到。
果不其然,走出没几步的许戍听到这番话语,猛地顿住脚步,面上浮现一抹纠结之色。
在原地徘徊了片刻,他在身死和社死之间,果断选择了后者。
………
“噗——”
回头瞥了眼默默跟在自己身后,始终保持着三丈距离的锦袍公子哥,姜仪君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心中那一丝惧意也淡了不少。
“能看见女尸的气机么?”
压下心中的不适,梁邑看向一旁的陆冶。
沉默了片刻,陆冶微微摇头:
“和其他人一样,什么都没留下。”
听到这个回答,梁邑心中不免有些失望,几人在云溪镇忙活了一夜,除了几颗沾染一丝怨气的佛珠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布下阵法的邪修手段很高明,没留下丝毫痕迹。除此之外,宁台县衙想必也在此处有过搜寻,或许其中有价值的线索已经被取走了。
以及,这次灾祸中唯一的幸存者,似乎还在县衙中接受讯问。
不知徐执事那边进展如何了……
思绪翻涌之际,身边传来陆冶低声的诵念:“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
随着诵念声响起在空旷寂静的义庄之中,一阵清风拂过,梁邑只觉神念一轻,仿佛压在灵台之上的大石蓦地消失。
净天地神咒……
梁邑有些诧异,这法诀存在的历史可比青羊宫要久远的多,至少可以追溯到万年前仙路还未断绝的时代。
彼时并未区分出道修和术修,只要身俱慧根,人人皆可问道。
因此也没有当今这么多花里胡哨的术法。
而这道净天地神咒,便是为数不多的法诀之一。
但不知是不是世事变迁,天道无常。传闻中可诛灭一切污浊的神咒,如今威势已经十不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