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啊鸠阿扎他们而言,我自然不过是附属在祭司家的外乡废柴而已,但对于这些贫苦的“下层人”而言,只要是跟巫女沾上了点关系,那就是神通广大的人了。这汉子一听我打算看看,立刻忙不迭地答应下来。
阴暗逼仄的小屋子显得格外的寒酸破落,在一张并不算大的床上,躺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面色紫黑,气若游丝,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正带着哀伤的感情看着我,还时不时地剧烈咳嗽几声,那重重的咳嗽几乎是要将肺都给咳出来。
贫困,又是贫困。我看了看这女人的面相,目光有扫过这破落的小屋子,心中又开始发堵。
“请虎爷帮忙,看看这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女人肯定不是感冒,也不会是肺炎,因为她吃了药,但只能治标不治本,更何况,她看起来完全没有寒颤高热的症状。
我伸出手,搭在了这女人的脉搏之上。
“不是小鬼,有人给她下了蛊!直接让小虎吃掉那玩意儿就行!”八卦妹那略带气愤的声音抢先传了到了我脑中,紧接着,我眼前的场景一变,竟然是直接看到了这女人的肺部!这是八卦妹传递给我的画面,在她那脆弱的肺部,赫然是有着一直肥硕无比恶心异常的大白虫子不住地翻滚蠕动着!它每动一动,这个女人就猛烈地咳嗽起来。
又是这种虫子!这虫子对于我而言,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
当初马禾常吃了熊心豹子胆想要染指诺琪的时候,就险些是让这虫子钻进我的大脑里去!
“请虎爷出山!”收回了那令人作呕的视野,我立刻就念起了法门中养蛊法请蛊咒语……其实是完全不必请的,虎爷自行就能随便在我体内进出,但这么请一下,终究还是能够显示我的重视程度,毕竟虎爷本质上其实是一个非常懒散的家伙,能睡觉,就尽量不说话,能说话,就尽量不动手。
我并不希望他人知道我有着拔除蛊虫的能力,尤其是不能让诺家姊妹知道,所以这一次我就直接让虎爷进入这女人的肺部,吞掉了那只恶心的肥虫子,虎爷前一阵子也经历了一次恢复期,这会儿刚好是巅峰状态,几乎没有费多大力气,就将那只肥虫子给吞了下去,而且这一切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而我只是她的脑袋的几个穴位上装模作样地按了按,然后这女人就昏睡了过去。
“八卦妹,给我随便报个滋阴润肺的药方来!”
“麻黄杏仁苏子款冬花。”
八卦妹的声音在我脑中一落,我就扯下烟盒中的纸片,要来圆珠笔写下了这几味中药,然后一脸如释重负地说道:“你啊你,就是平日里对你爱人照顾不周,所以落下了个慢性病根,吃马禾常的西药根本没有用,给你这个方子,你找一找房前屋后的乡亲们收一点来,煎给你爱人服用,不出三天估计就能好!没什么大病,别吓唬自己……再有,你要按照这个法子,每晚都给你爱人按摩一下头部和背部……”
骗术,自然是我所擅长的技艺之一,一番业余的中医术语说下来,这家伙却也被我忽悠得连连点头,其实也由不得他不服,毕竟一出手就让他老婆如此安详地睡着,就已经足够展示我的实力了。
“蛊公老爷,我阿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才好!都说诺琪大人是活菩萨,其实您也是啊,你们全家都是活菩萨(怎么感觉这家伙骂人呢?)。”
“哎哎哎,低调!”我这才知道这个会熏腊肉的汉子原来叫做阿金。“阿金啊,我能治病的话,你可不要拿到外面去瞎传,你懂么?”
“我懂得我懂得,我绝对不会乱说给蛊公您添麻烦。”这个阿金,倒也不是死板的家伙,见我这么说,立刻忙不迭地点头,他那张老实巴交风霜满鬓的脸上,也学着我的表情多了些许神秘。这种转变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信号,其实一开始我找他买腊肉,他虽然嘴上说不收钱,但心里还是有些不舍的,他畏惧的不是我,而是诺家姊妹而已。
但现在,我们两个人之间多了这样的恩惠和秘密,这立刻就让我们之间的关系贴近了不少,有了这种发自内心的尊重,我的问题才好开展询问。
“嗯,我有个问题,你爱人跟马禾常家的保姆很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