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陈挽淡淡说道,她依旧背负双手,朝着侍卫们走去。
“那现在,轮到你们荣幸了。”
啪嗒!
这时候,那无头的铠甲尸体才倒在地上。
“不要!不要!”
赤帝庙的士兵们完全失了分寸,随意挥舞刀剑,没有丁点章法。
“晚了。”
陈挽闲庭信步,如灵巧的蝴蝶般在兵卒中穿过,如入无人之境,唯有须臾间身形微微一晃,分出道残影,往脖颈上一滑。
一个……三个……九个……
十七个士兵全部倒在地上,发不出丁点声息。
唯有一株飘荡的蒲公英落下来,吸着血,抬起头。
但还没弄出什么动静,就被陈挽一脚踩碎。
‘没有妖魔气……这是什么东西,赤帝庙养着的特殊手段?’
陈挽摇摇头,继续向前走去。
在她身后,数十个陈家的护卫们从侧边绕出来,将场地清洗干净,扒下铠甲,扮作赤帝庙士兵的模样,封锁路口。
她示意下属在此等候,扫了眼微亮的东方,孤身一人往赤帝庙走去。
作为二次极变的武道宗师,陈挽步伐极快,动作好似随意地踏青漫步,但在旁人眼里莫说身形,就连残影都无法得见。
未过多时,便瞅见了那座富丽堂皇的寺庙。
她低下身子,躲在一颗老树后头,静静观察局势。
在广场上首的,赫然是一座人形神像。
这神像身着红衣,似甲似裙,呈非男非女之相,乍一眼看去,大抵是面容温润的翩翩公子,但立定一瞧,又像是活泼灵动的窈窕少女。
‘这东西,长得竟然不吓人,倒是难得,挺像个正神的,不愧是官方祭拜的天神,怎地信徒这般疯?’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陈挽突然看到,那神像非男非女的头颅滴溜溜转了一百八十度,瞳孔从中间打开,有上百跟触须从里头钻出来。
但没等她有所动作,再一瞥,却发现这神像并无任何异常。
“行吧,官方与妖魔狼狈为奸,所祭拜天神果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怕不是天魔之流。”
陈挽摇摇头,把视线又转到其它地方。
神像之前,天上有三两株蒲公英飞过,地上有身穿红衣的祭祀女子跳着舞,包着红头巾的脑袋来回晃呀晃,不时将目光扫向一旁的妖魔。
一般来说,妖魔生性残暴,最喜食人,但在这赤帝庙里,俱皆安分下来。
为首一头浑身漆黑的鲇鱼精,不仅穿上大红的衣裳,活像个几百斤的胖员外。
就连脸上都涂抹胭脂,从眉心到下巴,再到常常的鱼须,搞出个大红脸,哪还能看出原本狰狞的面容,像个小丑似的,只感觉分外滑稽。
一副人妖和谐的模样。
但这终究只是幻象,八十一个麻绳绑紧的童男童女,被剃了光头,扔在广场上。
想要喊着,但嗓子已经苦哑了,叫不出声来。
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看到前头刽子手磨刀霍霍,连忙啊啊啊几声,叫个不停。
他挣扎了一通,还是跪下来,身躯不住地颤抖着。
与其说是累了,不如说是绝望了……或者说,认命了,就像他死掉的那七八个哥哥姐姐一样。
哪怕听到砰的巨响,依旧跪伏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