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心一动，林楚立马行动，若无其事的，朝着那胥吏靠近。

他身体看上去极其强健，即便背着那么重的包裹，走起来，却也毫不费力。

甚至还有余力，和旁边担菜的农夫们聊天。

“老李头，你这白菜，长得可是不如前段时间水嫩了啊，偷懒了是不？”

笑容很干净。

老李头却也并不怕他，豁牙笑道：“最近春耕，顾不上伺弄菜地，庄稼要紧……拿一把？”

“不拿。”

“卖你的吧，我家里种着呢！”

胥吏笑道。

老李头嘿嘿一笑：“多大家业啊，城里还种菜地，哎，跟你们是没法比啊。”

胥吏依旧笑道：“少酸我，我这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挣的钱，看见没，给朝廷当差，昨夜去的王家村，走了八十里路，王家村里最近出了个妖怪，我也是卖命哩！”

老李头点点头，不想谈论关于妖怪的话题，村里人讲究这些，避各种讳，生怕招惹上不干净的东西。

“走吧，快到了。”

胥吏：“你还行不得？不行我给你拿会儿？”

“可不敢可不敢，你是老爷，哪能让你给我拿？”

“乡里乡亲的，什么老爷不老爷的？”

胥吏拿过他左手的篮子，擓在自己胳膊上，脚下健步如飞。

看着这画面……

林楚心头略微的犹豫一下，和他们擦肩而过。

却并未动手。

心软了一下下。

内心悄然生出几分羞愧，不过，转念一想，却也重新理直气壮起来。

——我一个妖怪，忽然间发发善心，也没什么问题吧？

豹子头完全没有注意到林楚的心路历程变化，自顾自走着。

两人聊了一路。

回了山。

林楚叹了口气，心中琢磨着，不行，今夜，自己再下山一趟吧？

“你把那面具摘了吧，收好，让大哥看到，他就知道咱俩下山去了，又得骂我。”

在走进五仙寨的山门之前，豹子头谨慎提醒一句。

林楚便也就摘了面具，重新顶起了牛头。

心中忽又有些后悔。

想给自己一巴掌。

你发个什么善心啊你！

混蛋玩意儿！

……

不行，今儿必须得杀个胥吏！

眼下正在收春耕税，派出来的胥吏，应该不少。

四处找找去。

“你先回。”

“我忽想起一事，去村里一趟。”

林楚和豹子头交代一句，便转身，朝着山下走去。

嗯？

豹子头一惊，一把拉住了他。

“你做啥子去！”

“不能去杀王鼎轩啊！”

他大声说道，情绪有点激动，想到昨夜林楚的杀心。

这老牛，杀心是真重，过了一夜，温香软玉，竟然还记得。

“不杀他，有别的事儿。”

林楚不耐心解释一句。

“当真？”

豹子头还是不信。

“骗你我是你养的！骗你我跟大哥一样，被人割了鞭！”

林楚没好气道。

豹子头这才信了，点点头，重新露出个笑容：“行哇，那你去哇，注意安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