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雄不是我说你,没事非要跟高贺衙司作什么对,你看这次衙门发《柳筋篇》是不是又没你。”
安庆街衙内,年轻的衙役磕着瓜子,用胳膊蹭了蹭钱万雄的肩膀小声说道。
但他低头看去,只见钱万雄依旧叉坐在长凳上,双手拿刀抵着磨刀石,认认真真的磨着那柄从内城司新领的玄刀。
要知道,以往年轻衙役每每和钱万说这句话的时候,对方都会破口大骂。
这种表现,年轻衙役素来都是乐见的,可今天对方的情绪却一反常态的平静。
“你瞧这玄刀锋利吧?比我之前用的破刀好了几百倍。”
钱万雄将玄刀拿起,银芒入目。
一旁年轻衙役不喜的皱了皱鼻头,阴阳道:“刀好有什么用,遇到妖兽了要是气力不足,反倒容易被它夺了去。”
“无妨,我有伏阳正妖斩,哪怕是成了年的妖兽,若想夺我这口玄刀,也断然讨不到什么好。”
“啧!”
年轻的衙役明显有些急眼了,“你这人怎么生得一根筋?我跟你说的是夺刀的事吗?”
他把手中的瓜果壳子丢掉,蹲在钱万雄的面前。
“我的意思是,你都这个年纪了,当年我刚进衙门的时候还是你带我的,现在我都和你一个职位了,可你还是个衙役。”
钱万雄闻言放下手中的玄刀,认真的看向年轻衙役。
“那你有什么办法?”
“嘿,这你还真问对人了……”
“祁大人?!”
年轻的衙役刚准备说话,就看钱万雄满脸笑容的收起玄刀,起身就准备朝着衙门外跑去。
“哎哎哎!别走啊说正事呢!难道你不想要(柳筋篇)了?”衙役连忙起身抓住钱万雄的胳膊。
可谁知钱万雄淡笑了一声,“不劳您费心,柳筋篇我早有了。”
说完,钱万雄甩开衙役的胳膊就朝外奔去。
“柳筋篇他早有了?”
不是?他凭什么有?
老子花了两年多的功绩和半年的供奉才从高贺那刮千刀的手里换来。
还说从他那讹诈一年的供奉回回血呢……
想到这衙役愤怒的踢一脚身旁的板凳,谁知凳上的磨刀石被踢的摇摇晃晃,朝着他的脚砸去。
“哎哟!”
路过衙门口的江尘听到声音转头看去,钱万雄正满脸喜色的朝他跑来。
江尘伸了伸脖子,目光从钱万雄身旁朝着衙门内望去。
“那人咋了?”
钱万雄回头看了眼衙门,只见年轻衙役正抱着一只脚在衙门内咒骂。
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接着回头看向江尘。
“祁大人你这是斩完蟾妖了?”
“对!斩完了。”
二人边走边说。
“这么快!祁大人就是厉害。”
钱万雄说着搓了搓手,望向江尘的目光中满是敬仰。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钱万熊对祁狼的态度早就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改变。
“怎么?今天不用巡视?”
江尘好奇道,要知道衙役每天都是有巡视任务的,没有到达时间基本不让回衙役休息。
钱万雄闻言,伸手蹭了蹭鼻头。
“没,高贺把我的辖区划给别人了。”
“什么?!”
身姿微定,江尘朝着钱万雄看去。
怪不得现在才刚下午钱万雄就在衙门里坐着,原来是辖区被高贺给夺走了。
如果说衙门里的铜皮杂役全指着死工资过日子,那钱万雄这种木肉境的衙役则大部分靠着辖区过日子的。
因为他们每月都要在辖区内收税,其中九成交给公家,一成作为公家的补贴拿来养家。
这一成听着很多,但实际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