佝偻着身躯的湿泽婆望着眼前的黑瘦丫头,收回目光朝着四合院走去。
按照鲶妖给她信息,献月当初就是在这附近寻的房子。
漆红院门。
目光扫视间,她一眼就注意到了一个院中栽种着棠梨树的房子。
院门正好是漆红色,符合信息,于是趋步而去。
好奇怪的老人。
眼看老人心事重重的离去,根本不理自己,僭悦摇摇头朝着捉妖宫赶去。
湿泽婆走到四合院前,抬手敲去。
忽然一阵清风徐来,老人面色微微一变,那即将叩在漆红院门上的指节缓缓收回。
鲶妖不是说蟾儿们都是尔朱昊康斩杀的吗?
为何院内会有如此之中的蟾液气息。
这种蟾液因为气味极其隐秘,甚至连犬妖都无法嗅见,但是在蟾妖族群的嗅觉中却十分刺鼻。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即使在妖魔乱世的今天,食物极其匮乏,但一般妖类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轻易伤害蟾妖的子嗣。
就怕受到老蟾妖的追杀。
而此时湿泽婆面前的四合院中,则有着浓郁的蟾液气味。
这可不是斩杀一只两只蟾妖能够出现的气息。
湿泽婆的目光中闪过寒意,袖口轻翻两根指头夹出一张符篆,朝着地上一丢。
噗——
爆出一团烟雾。
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假人站在了门口,而湿泽婆则化成了只小蟾蜍从院墙下的雨窟中钻了进去。
笃笃——
随着敲门声响起,四合院内的几道幻体都停下了脚步,不约而同的朝着门口望去。
“来了!”
长相娇艳的献月,走到了院门前打开房门。
江尘努力的扬起一个笑容,可当他看到湿泽婆的时候,眼底的怒火还是差点没克制住。
“泽婆。”
湿泽婆眉眼微抬,可眼前献月的不论妖息还是外观都和兔妖无异。
除了那股浓浓的蟾液气息。
难道是这兔妖勾结了外人,想要破坏鸩皇的大计?
“嗯。”
湿泽婆没有多说,朝着屋内走去。
“阿婆!”
进院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抱着簸箕秋娘,她浑身发抖的垂着头。
而她的身上虽没有妖息,却依旧带着蟾液气息。
总不可能连这个残废都能斩杀我族子嗣?
所以连她都是假的。
可如此逼真的幻体,这人对妖息的造诣甚至比老妇我都要深厚。
湿泽婆深吸了一口气,虽然明知这是个陷阱,但自己这副身躯也只是个障眼法。
就算被斩了,她也就只会损失一般的妖息。
但不论代价如何,她一定要搞清楚到底是谁在破坏她和鸩皇的大计。
“老妖婆!”
她转头看去,右侧的房门前两尺身高的江家玄婴,正扶门而站,微微颔首对着自己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她的瞳孔微微一颤,因为她甚至在这玄婴的身体上都嗅到了蟾液的味道。
果然,连玄婴都被他们控制了。
湿泽婆越往正屋走,心中越是惊颤。
如此高深莫测的变幻之术,难不成是凤王手下的色龙朱宫亲自出马不成?
但那朱宫可是凝丹境的大妖,怎么可能为了这成败未卜之事,甘心自毁妖丹?
旋即在几道幻影的注视下,湿泽婆来到了正屋门外,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衫男子,正坐在屋里等着自己。
哪怕现在的她已经无比真切的感受到了,屋内凝重的氛围以及蟾妖子嗣的蟾液。
但湿泽婆轻吸了一口气后,为了获得更多的信息,还是朝屋内走去。
虽然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次用玄婴攫取灵根的行动,已经可以宣告失败了。
但只要她能将这从中作梗之人的信息,带给鸩皇。
以鸩皇的性格,反而会给她更大的好处,说不定真连那暴毙蛇妖的妖丹都给自己。
“湿泽婆,对吗?”
祁狼幻体看向老妇人,嘴角露出灿烂的笑容。
湿泽婆目光微虚,她冷声道:“不用演戏了,你身上的蟾液已经暴露。”
江尘斜睨向她,面色好奇。
“既然你已经发现了,为何还敢进来?”
“哼。”
湿泽婆坐在他的身旁冷哼一声,“少废话,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你觉得呢?”江尘望向湿泽婆,略带血丝的目光满是玩味。
“凤王?”
湿泽婆摇了摇头,哪怕是到现在她也不敢相信,朱宫真会为了破坏这个计划而自废妖丹。
江尘倒也诚实,摇了摇头。
“继续猜。”
“不是凤王,那你也不可能是鸩皇的手下。”
湿泽婆思虑了片刻,“所以你不是北区的妖兽,而是其他三区的?”
“不是!”
江尘果断的摆了摆手,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往你觉得最不可能的方向猜。”
最不可能的方向?!
湿泽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江尘,他身上的伏狼妖息却丝毫没有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