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然间一个黑衣人毫无征兆地闯了进来,难免会有些惊讶,念如织微微一怔,手一抖,指尖的竹签掉在桌上。
几乎在手指松开的同时,伏在桌上的身子猛地直了起来,微微抬高了嗓音质问道。
“什么人?”
沈轻寒一边往里走,一边将戴着的白色脸谱摘了下来,看到那张熟悉却久违了的俊朗面庞后,念如织不禁觉得有些生气。
“你就不能早点把面具摘下来吗,吓我一跳。”
妹妹一脸不高兴的表示不满,姐姐念如诗却平静如初。
方才因为黑衣人突然闯入而泛起的意思怔然早已消失,恢复了平静如水的模样。
“如何,魏琳儿同意了吗?”
“嗯,”沈轻寒点了点头,走到念如织身左的凳子上坐下,目光望向窗前的念如诗,回答道,“她答应了,不过,届时会不会变卦还尚未可知。”
“你想清楚了吗?”
念如织放下手中札记,转过身子,温柔的目光直视着对面的沈轻寒。
你想清楚了吗。
念如织口中的想清楚了吗是指私调七煞军入京,政变夺宫一事。
毕竟,这可是诛灭九族的行径。
一旦政变失败,届时不禁沈氏宗亲难以幸免,就连远在峨眉的师父、师姐们也将遭受牵连。
凡事皆有代价。
沈轻寒本非谨慎小心之人,相反他生性冲动,没有耐心,就连政变起兵这等大事也只是稍作考虑便决定了。
若说他从未考虑过可能带来的恶果是假的,只是他对此不太在意。
他不是赌徒,却一直在做冒险的事。
这次也是一样。
兵贵神速,事不宜迟。
沈轻寒于护国公府呆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而后便与念氏姐妹告别。
换了一身青色衣裳,借了一匹快马,未回无双别苑,趁夜出城去了。
丑时将近,京师个大城门皆已关闭。
不过,他手上握有从魏琳儿那里得来的令牌,可以顺利的让东门守卫放行。
月光幽幽,凉风微袭,一袭轻易的俊丽公子快马加鞭赶往城西的七煞大营。
七十里,七煞军驻地在月城西面七十里。
沈轻寒所乘乃千里挑一的良驹,如无意外,晨曦初露之前便可赶到。
沈轻寒悄悄出城之时,念如诗袭了一件白狐狸皮的无袖披风,离开闺房,经西面角门离开护国公府。
她是往城南的无双别苑去了。
上元佳节的幻音小筑,绝舞倾城的艺妓水曼,替人出头的念如织与江枫,成为在场众人议论的焦点。
念如诗、念如织姐妹乃幻音小筑常客,在场宾客多识得二人,而这位身形飘逸的少年公子则显得格外陌生。
当时的一切众人看在眼里,很快也传到了太子和魏后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