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着五十斤红糖,汗水如可恶的小虫一般,从额头上的头发里、后背的皮肤里钻出来,有的还爬进眼睛里,让他十分难受。
最难受的还是他的腰,根本直不起来。
“奶奶的,才这么点东西都受不了了,看来真让张月茹说中了,莫非我这腰,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秦兽暗自腹诽,到底有没有她说的这么邪乎。
可他转念一想,就发现不对头。
这红糖才多重啊,五十斤而已。
要啥有啥的表姐,光一个上半身也不止五十斤,整个人更是一百斤有余了。
柳软儿可比这编织袋重多了。
真是奇了怪了,自己在迷魂铃抱着表姐使劲转圈,也没汗流浃背啊。
相反,他还感觉自己有使不完的劲儿。
思索间,已经穿过几条小巷子,转身就看到了“真实惠”的招牌。
秦兽赶紧朝空地看了一眼,还好,毛驴和驴车都在。
以前秦兽牵挂的事物只有一件,那就是表姐柳软儿。
只要一眼看不见柳软儿,他就会提心吊胆,生怕出了意外。
现在这世上让他牵挂的事物又多了一件。
就是眼前的毛驴。
并不是因为这头驴花了他二百块巨款,秦兽才会如此牵肠挂肚。
而是他心里清楚,自己的致富之路注定不会一路坦途,那些泥泞和沼泽,除了有柳软儿的陪伴,自然少不了这头毛驴的追随。
这头驴对于他来说,意义非凡。
感受到秦兽热烈的眼光,毛驴也看了秦兽一眼,却依然卧着不动。
在原地悠闲地反刍。
时不时摆动一下灰白的短尾巴,将叮在屁股上吸血的牛虻赶走。
秦兽快走几步,将肩上的编织袋,用力一抖。
“咚”,就像将一块石头投入湖中,编织袋掉落驴车内,重重砸在车板上。
“真是累成狗了。”卸下重担,秦兽靠着驴车扶着腰,狠狠甩了一把流到下巴上的汗,“这要是表姐,就算累断腰,我也要把她背回靠山屯。”
心里想着美事,身上更燥热了。
还嫌不过瘾,他索性将衬衫的口子全部解开。
忽闪着衣角,鼓动了些许微风。
就这一丝凉意,顿时让他感觉浑身舒爽多了。
袒胸露点的。
或许是看不惯,毛驴缓缓将头转向一边,给了秦兽一个后屁股。
“畜生就是畜生。”见毛驴嫌弃自己,秦兽自言自语骂了一句,“知道我回来了,也不会表现一下,哪像我家大黄,老远就飞奔着迎接我,在腿边摇头摆尾,那叫一个亲......”
秦兽口中夸赞的大黄,就是嫌天热,不肯出去约会的那条黄毛大公狗。
其实就是一条土狗罢了。
如果不是瘦得皮包骨头,柳疙瘩早就勒死吃狗肉了。
也就秦兽拿它当宝贝,还拿它跟毛驴比。
“噗嗤~”秦兽话音未落,倔强的毛驴就放了一个响屁。
这犟驴,还真是善解人意,秦兽刚说它无动于衷,不懂人情世故,这货立刻就有所表示。
“好臭。”如此浓烈的表达方式,真是无福消受,秦兽立刻捂着鼻子,逃进了“真实惠”。
“哈哈哈哈...”
一进门进听到柳软儿如银铃一般响亮的笑声。
秦兽愕然。
莫不是与翠花的舌战中,占据了压倒式的优势。
再一看翠花,也在“嘤嘤嘤”地咧着嘴发笑。
而且柳软儿还与王翠花面对面的坐着。
两人依旧是你一言我一句,但明显感觉不到火药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