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没娘,说来话长,这时候还从我的身世说起,其实我是一个孤儿......”正当张麻子鼻涕一把泪一把,开始描述自己悲惨的身世时,秦兽上去就是一耳刮子,“我让你把大黄变出来,不是让你编出来,你跟我在这讲盘古开天辟地,女娲造人呢。”
说实话,秦兽自身也是个孤儿,他最讨厌有人拿这个博同情。
“别打了,那我长话短说。”张麻子一手捂着脸,一另一只手挡着秦兽,继续说道,“那年我十岁,被一个响马收留了,带进了风沙口,从此我也是一个绿林好汉了,这是我做老大的第十个年头,被赖二毛花重金请来平事,没想到就碰到你了,差点没把我平了。”
说了半天,连个狗毛都没说,关于大黄,更是只字未提,秦兽忍不住又扬起了巴掌,“找打是不是,我让你说狗的事,你怎么老提自己,难道你吃了我的狗,自己变成狗了?”
“反正命运已经在你手心里攥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只是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也让自己能多活这么几分钟。”张麻子也不怕秦兽的大耳刮子了,干脆将脸伸到他的面前。
他以此明志,就算你打死我,我也要把话说完。
看着张麻子胡子拉碴的大肥脸,秦兽脑海里第一个蹦出来的画面,竟然是猪腚。
“现在知道惜命了,做坏事时怎么没想起来。竟然敢打进柳家,不光打伤我舅舅,还敢打伤我的狗。今天不把前因后果讲清楚,我给你没完。”这次尽管秦兽怒气冲冲,却并未再动手打张麻子的脸。
想象着巴掌像暴风雨一样袭来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张麻子一脸诧异,确定了秦兽真不打他,就缓缓将头缩了回去。
一副“不是我不给你打,是你自己不想打”的表情,有些受宠若惊,又多少带点滑稽。
张麻子满脸堆笑,“其实都是误会,我早知道柳疙瘩这个赌鬼是你舅舅,别说赖二毛花钱请我,就是天王老子求我帮忙,我也不敢上门催债啊。”
上门催债?
秦兽心里一惊。
只知道柳疙瘩有个赌博的坏毛病,他怎么会想到舅舅都借上高利贷了。
高利贷这东西,古今有之,但凡沾上它,大多都是倾家荡产,妻离子散的下场。
千不该万不该,舅舅怎么也不该借高利贷啊。
而且借的还是村长儿子的。
好吃懒做,不务正业,柳疙瘩哪有钱还债啊。
本来赖二毛就对柳软儿垂涎已久,岂不是要用女儿抵债。
可不能让这个卑鄙小人得逞。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秦兽现在关心的是,舅舅到底借了多少高利贷,他拉着张麻子问道,“误不误会,不重要了,我就问你,我舅舅借了赖二毛多少钱。”
毕竟口袋里还揣着两千块钱,为了表姐柳软儿不被欺负,秦兽决定帮柳疙瘩还清这笔账。
帮人催账,当然知道雇主借出去了多少,张麻子伸出两根指头,“借的倒是不多,听赖二毛说,也就两千来块...”
两千块?
秦兽内心一阵嘀咕,我这便宜舅舅,真是坑外甥的一把好手,怎么就知道我腰里装着两千块。
这钱还没捂热乎呢,秦兽还真有点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