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前，捡了一些木柴，点燃一个很小的篝火，全班同学围在一起开始了秋游节目。

老王当仁不让的做了主持人。

本来郑媛媛想做，被老王以权压人给夺了过去，只得跟李楚音一起在后面打配合。

老王出的节目不仅单调而且老土，同学们反应寥寥，鼓个掌都在应付，老王见气氛不高，也有些尴尬。

李楚音悄悄走进老王，低声说了几句，老王犹豫片刻勉强点头，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接下来，我们请郑媛媛同学和陈帅同学上来，给大家组织节目。”李楚音站在场中大声宣布，所有同学顿时都高声喧闹起来。

“看来，我是有点老了，不懂现在的孩子喜欢什么。”老王对身边另外两个老师自嘲道。

“你不老，只是不爱学习。”一支烟递到眼前，曹小水嬉皮笑脸的凑了过来。

“嘁！臭小子，还敢……咦？烟不错啊。”老王正准备呵斥几句，手却已经伸向那只烟。

“温邵轩的。”曹小水给另外两个老师也递上烟，一人接过，一人摆手表示不抽。

“你咋不跟着一起热闹？都一个班的同学，集体观念还是要有的。”老王点燃香烟，深吸一口说道。

“他们都喜欢自己打堆，我也不会去自找没趣。”曹小水蹲下来，一边抽烟一边看着场里一群同学嬉闹。

“唉……”

老王对曹小水的情况多少知道些。校外有很多传闻，这个外号烂眼的学生，是一群小混混的头，横行北城。自己平时却很低调，尤其是在班级里，没有欺负过任何一个同学，除了学习不好，似乎也没啥大毛病。

其实那晚发生在学校门口的一幕，老王正好在一家小店里买点副食，把那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的内心震惊于曹小水的表现，不过事情被曹小水轻松化解，自己也就没再去追问什么。

作为教学多年的高中老师，老王有自己的经验。那就是对学校这些阴暗的东西，尽量不去过问。实在躲不开，也有学校领导在。自己一个班主任，尽到教学和管理的责任就好，学校之外发生的事，能避开就避开。

说白了这就是明哲保身的做法，谁也不得罪。因为你不知道谁能够得罪得起。

老王带完这一届，基本上也就到了退休的年纪。这些年平安度过，没有什么大起大落，平凡得如同夏日翠绿的青草，和冬日偶尔洒落的阳光，不会出现的那么惊艳，也不会引起多少关注。

平凡的人，都有自己平凡的一生。或许你会在某个瞬间想起他，但更多的时候，他都会被忽略在人来人往的旅途中。

不过那之后，老王刻意加深了跟曹小水的来往。慢慢熟悉后，双方师生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淡，反而更像一般的朋友。

秦榛子和张菲儿、陈海丽来了个小合唱。秦榛子是主唱，另外两个女生和声，别说还真的有那么一点专业。

唱歌的秦榛子很有一种纯粹和恬静的味道。似乎她一直就这样，站在那里，如同幽谷里盛开的花，清香怡人却不艳俗，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曹小水不知道她们合唱的是什么歌。只看人，看得津津有味，故意忽视了身旁射过来的一道犀利的目光。

那是李楚音的，曹小水面部有些僵硬，装着没看见。

节目最后是全班大合唱。曹小水弄不明白什么时候还有一首校歌。因为身材高大，站在最后排的人群边上，张着嘴不出声，尽在划水。抽空还看了看前排左侧的温邵轩，发现他还是一副冷漠的样子，嘴都没动；又转头看到右侧的马福才，发现这货嘴张得很大，很卖力唱歌的模样。仔细听却没听到他有任何声音发出来。

呵呵……，这个憨包也在划水。

热闹过后，接下来就该休息。

只是刚结束一个未曾体验过的喧闹，每个人似乎都还沉浸在喜悦和兴奋中。没有人回到帐篷里，都还围坐在篝火旁，或者走到各自的帐篷前，三五成群坐下，拿出带来的各种食物和饮料，一边吃喝一边闲聊。

曹小水本来跟周长风、温邵轩，还有马福才几个在一起，坐下没一会，就被冯成之拉扯去了他们那边。

曹小水没辙，拒绝不了冯成之的热情。就连温邵轩和周长风、马福才，也被冯成之笑嘻嘻的连拉带拽拖走。

东城过来的学生，似乎跟原来一中升上来的北城学生很难融入到一起，虽然没有矛盾，但聚拢的时候极少。

曹小水是唯一受东城学生欢迎的人。

“老曹，今晚咋个没见你上去表演一个？”焦刚笑呵呵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