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人,不是被抓捕了,就是被境外对方黑吃黑干掉。每次出活,都有可能是最后一次。
“好了,不说这些,喝酒。”
郑老屁拿起酒瓶跟曹小水碰一下,“明天是我和你,还有王二侉子三个人护送,记得把家伙带好。”
所谓的家伙,就是入伙后保叔发给的一把砍柴刀。路上丛林密布,砍树枝灌木、开路没问题,砍人还没试过,不知道是否锋利。
“老屁,你确定不做了?走得脱吗?”
郑老屁放下酒瓶,面色少有的肃然,“我想好了,办法是有,但就不知道能成不。再说了,哪有万无一失的事。”
“嗯。”曹小水不再说话,闷声吃菜喝酒。自己早晚也有离开的打算,只是,许多事都要自己拿定主意,有了想法就去做,成与不成,天知道。
第二天一大早,天光蒙蒙亮,下了一夜的细雨,此刻稍歇。
几匹矮小的山马已经准备好,保叔的几个侄子围在山马周围,马身上捆着几大袋子。
保叔的侄子、侄女很多,这几个青壮是最近亲的,每个人据说都带了枪,曹小水没看见过。
每次的袋子都捆扎得很结实。这次的袋子从外观上看去比较方正,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曹小水和郑老屁三个人已经习惯,不需要去关心送的什么,只需要一路小心,顺利送到那边,再带些依旧装在袋子里的东西回来,就可以分到金额不一的酬劳。
保叔今早没出现,领头的是他的大侄子洛光,短粗的身材、配上黝黑的肤色,加上并不生动甚至呆板的表情,很容易让人忽视他的存在。实际上,洛光是保叔侄子里最优秀的。不仅擅长丛捕猎,更加上心思细密、杀伐果断,已经是确定了的保叔继承人。
“你们三个,老屁在前,王二侉子居中,小水断尾。上路!”
没有多的话,按照分配好的位置,曹小水吊在最后。一同走的还有保叔另外一个侄子,叫做洛差,有点憨,不善言语。
路还是熟悉的路,就是雾气很大。
从早走到中午,身上被露水打湿了一大片。在丛林里行走,有经验的都不会光着膀子,反倒是捂得严实。因为有很多不明来历的虫子会在你经过的时候粘服在你身上,最典型的就是水蛭。
蚊虫叮咬后很容易被一些不明病毒感染,有些死的不明不白。即便是很热,大家也不会脱去保护。
曹小水穿着一条野外防水的战术裤,裤脚收口打了绑带,最大程度不给水蛭留下缝隙。这种裤子的最大好处就是能装,带拉链的口袋大而且多,拿取方便。这也是在野外活动的人最喜爱的装备。
戴着轻薄手套的手里提着一柄砍柴刀,时不时砍下阻挡在眼前的枝叶和灌木,脚下的树叶堆积,踩起来软绵绵的,还得随时注意跌入空洞。
当然有郑老屁和洛光这样经验丰富的人在前,后面的就会轻松许多。
到黄昏时,才走出二十多公里不到三十。这是第一天的路程,接下来还要走四到五天,才可能到约定好的地方。
第二天,依旧在山谷穿行。
队伍一直都保持沉默,除了山马偶尔的响鼻声,就是林间不知名的鸟叫。
树叶沙沙作响,阳光西斜,艰难地透过厚重的枝叶后,已经感受不到任何温度。
晚上是不会继续赶路的,那很危险。
宿营地已经选好,洛光亲自安排。曹小水看着眼前有些忙碌的人,站在稍微开阔的地方抽烟。
郑老屁凑了过来,要了一根烟,四下看了看没人注意,才低声对曹小水说道:“看出来了吗?不是平常走的那条路,换了路线。”
曹小水点点头,继续抽烟。
王二侉子拍打着身上的小虫,也凑过来,伸手向曹小水要了一根烟,点燃后指着眼前,“俺看出来了,俺们岔了道。洛光这次领的路邪乎,跟往常不一样。”
其实第二天一出发,郑老屁就看出来了。作为送货的护卫,郑老屁摆得正自己的位置,该管的一定要管,至于选择怎么走、走哪条道,领头的说了算。
三个护卫凑在一起,郑老屁和王二侉子嘀嘀咕咕,洛光忙着安排宿营,身旁的洛差无聊地扯着树叶,护卫们议论的事他很懵懂。
下夜后,密林里起了雾。雾气弥漫起来,眼前是白茫茫一片。
在丛林里,从来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