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医生!”
一辆木板车被粗暴的推进医院急诊大厅,其上几名浑身是血的士兵正如同柴火堆一样叠在一起,一齐发出的惨叫和呻吟组成了一首令人头皮发麻的交响乐。
“快救救他们,求你们了,快救人啊!”
奇怪的是,急诊大厅内医生护士们并没有行动起来,反而是像躲瘟神一样,尽量无视了这群士兵。
真正走上前来的,只有手持突击步枪的医院安保,他们呈半圆状包围了这群前来求助的士兵,手中步枪的保险已经打开。
推木板车的士兵匍匐在地上,抓着一位男医生的裤脚死死不松开,手上的鲜血在樊文海医生天蓝色的运动裤上印上一片片殷红。
“可是…无国界医生规定是不能向士兵提供…”
面对几名血流不止,奄奄一息的士兵,樊文海却面露难色,只能搬出医院规定这块招牌来挡回去这些来这里求助的士兵。
本来是没有这项规定的,但奈何这里是马里,他们不知道这些士兵究竟是哪一派的,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他们是政府军?还是叛军?
是政府军中的反对派?还是叛军中的革命党?
如果今天救了他们,明天会不会就会有人来血洗医院,用手雷把他们都炸上天?
这种事情发生过不止一次,在这群有枪的野兽眼中,无国界医院的医生就是最大的软柿子。
你给我的敌人提供帮助,那么你就是我的敌人。
我打不了敌人,我还打不了你?
“我们是政府军!官方的!这是我的士兵证,求您了,我的士兵都快死了!”
“别激动,我们需要查看你们所有人的士兵证…”
持枪安保上前一步,接过士兵证端详起来。
“瑞多哥.桑巴,马里共和军第三大旅第12营5班班长。”
“其他几人的…我们也需要…”
“咳咳咳….”
躺在平板车上的士兵突然咳出一大口鲜血,黝黑的脸庞甚至泛起一丝触目惊心的白色,他快死了。
“我真的!求求!你们!救人!”
桑巴掏出自己的手枪,几名持枪保安瞬间将枪口指向桑巴,生怕他做出什么过激举动。
“我真的求求你们了,你们中国人都是好人…我真的求求你们…”
桑巴跪在地上,以一种向上帝祈祷的方式向周围的医生祈求,手枪紧紧的抵着自己的下巴,他在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为自己手下的士兵争取活命的机会。
“这怎么了?”
一个带些英气的女声在人群中响起,王亚萱穿着一身带血的手术衣从另一间抢救室中走出。
看到这尊大佛出来的樊文海比看见士兵闯进医院时的脸色还难看,赶紧迎上前去,挡在王亚萱和黑人士兵时间。
“没事没事…今天是不是还没查房?咱赶紧去…”
“给我让开,樊主任,我一不聋二不瞎,用不着你跟糊弄三岁小孩一样糊弄我。”
王亚萱推开樊文海,朝着那名鬼哭狼嚎的士兵走去。
“哎呦喂,我的小姑奶奶诶,咱可不能趟这浑水啊,您也得考虑考虑自己的生命安全吧!”
“就算您不考虑自己,那也得考虑考虑大伙吧。”
樊文海表情扭曲的比桑巴还厉害,他是真被马里的KB分子整怕了,说什么也得拦着这个王亚萱这个小姑奶奶,别再给医院惹事了。
“我知道,我就看两眼,哎呀你撒开我!我不治!我就看看。”
王亚萱挣脱樊文海拉扯,越过安保的包围圈,靠近了木板车上的几名士兵。
“都是枪伤…这两个没救了,这两个还行…”
“樊主任,给我把医疗箱拿来!”
“您不是说就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