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发疯的黑牛,口中流着血,抬起踢子撞踏碎篱笆墙。
“大黑,大黑你怎么了?我是妮妮啊!”
一扇破烂的木窗前,一个小女孩红着眼,泪珠儿在眼圈里打着转,对着窗外的大黑牛喊着,试图唤醒她平日的玩伴。
那头大黑牛好像收到了什么信号,埋头向声音处冲去,东村的狗,南村的猪,数十只鸡,还有一群狗,都好像苍蝇嗅到血,一股脑的朝着妮妮家冲。
隔壁李老头,用身体死死抵住破门,那双翻白的眼睛好像在流泪,双腿不停的打摆子,“妮妮别怕,关好门,锁好窗,等镇上来人就好了,千万千万不要发出声音!”
“砰!”
三头全身冒血的狗冲撞着瞎子的门,那门“吱吱呀呀”晃个不停。
妮妮并没有因为瞎子叔叔的劝导而安心,看着大黑直直的朝她冲来,她的情绪似乎变得压抑到了极点,“哥哥,爹!你们回来吧!妮妮听话,哇哇哇!”
大黑一头冲向窗户,它的牛头卡在了窗框上,一双牛眼滴着血,后蹄还在不断的向前冲,整堵墙都跟着牛的身体在晃动。
“噼里啪啦”的木头断裂声,前门也传猪啃门板的声音,屋顶上又有鸡刨瓦片的声音。
旁边李老头的木门似乎已被狗撞破,老瞎子趴在地上,脊骨裸露,他依旧呼唤着,“妮…”
在人生的最后一刻他嘴角还是在笑。
妮妮看着冒血的牛头,眼泪模糊了视线,喉咙哽咽的只有抽搐,“爸爸说如果……如果,妮妮害怕,那就闭眼,倒数十个数,数完后爸爸和哥哥就会出来打跑坏蛋。”
“十”
……
“三”
“二”
“一”
妮妮握紧双手,看向前面,大黑撞踏了房屋,落碎的瓦片没有伤到她。
她在一群动物中间,妮妮双手握紧又松开,认命的闭上眼,泪痕依旧在。
大黑牛毫不犹豫的冲向了妮妮,猪也瞧准了妮妮的小腿,鸡扑腾着翅膀。
这时,只见一道黑影从村口踩碎数块青石,街道上刮起一道狂风,,在踩塌了数座小屋后,梅监司用黑袍裹住了妮妮撞进了旁边的房子。
一阵烟尘翻飞过后,废墟中一道人影缓缓起身,抽出剑随手刺穿了一条飞扑过来的狗,一个回旋踢将后面那条狗给踢飞,落到远处,久久不能爬起来,拔出剑摔了下剑上的血水,看向刚从木头下爬出来的狗时,那狗夹着尾巴,缓缓的向后退着。
“畜生,你也知道害怕?”
梅监司左手环抱着妮妮右手提着剑,见小女孩醒了,剑归鞘,摸着小女孩的头,柔声道,“睡一觉就好了。”
妮妮脸红扑扑的感觉脑袋热热的,好困,眼皮一闭就睡着了。
梅监司将妮妮放下,翻开一本书,从中撕下一页,这一页纸上就一个字“守”
纸落缓缓燃烧,一层光晕包裹着妮妮。
“胆子如此大,是在问我手中剑利否?”
说着他开始面向迎面扑来的动物,只听见剑鸣声不断,一路摧枯拉朽,渐渐的地上的尸体多了起来,一具具尸体上长着一株株血色小槐,棕色的树皮上是一根根冒着红光的倒刺,树的枝丫上则长着鲜红的小果,越往深处走,槐树越多,树上的果子越大越红,来到最深处,原本青油油的稻田变得纯黑,纯黑之上却又是鲜艳的红。
梅监司看向一棵巨大的槐树下坐着一位拿着槐花糕吃的青年人时,他拴手握剑,右脚后退一步,时刻准备着,抢先出手。
“是你?傀花!”
……
“嗯,时候到了。”
棺材铺老头一改之前谦卑和讨好的神色,眼神中剩下的只有冷漠,一双鲜红的眼睛看着今天来他铺子的一群人。
“你们就当我今天的开胃菜吧!”
数十口棺材似活过来,棺盖不断的晃动,一道黑影突然出想在温巡抚身前,“快走!我来托住他。”
温巡抚转头就跑,“暗八,小心!我去找人帮你。”
老头原本佝偻的腰开始伸直,一米五左右的身高猛的爆涨到三米,松垮的肌肉变得结实,几颗花黄的牙齿脱落,长出锋利的喙,他伸手捏住袭来的匕首,冷笑道,“你们的血肉将是我突破心关的养料,没人能逃出去这里。”
数十棺盖翻飞,数十具紫清色的尸体从中爬出,如果从高处看整条福江上飘满了密密麻麻的棺材,少说有几千具。
“刀剑根本伤不到我,如果你就只有这种实力,那么你将在无出手的机会。”
他的手臂开始变长,双脚长出利爪。
暗八抢先出手,一股青色的气流染遍全身,她手中的匕首变成一只只青色小鸟盘旋飞向老人,眨眼间数十只青鸟贯穿他的胸膛,暗八后来跟上,一刀划掉了老人头颅。
暗八,没有停下,在数十具尸体的攻击下,收割着头颅。
老人的头颅在地上滚了两圈,他开始狂笑,“有意思,你的灵台是青鸟吗?哈哈哈哈!不错的养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