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齐国公且慢,卿急急来此,是为向本宫举荐人材?并非是宫中有命?”杨勇听到这里不禁有些恼怒,就为了这点小事就来打扰本宫,简直是无礼!
“是的,太子殿下,老臣刚在宫中与陛下言及此人,陛下亦云大善,故老臣便急忙来向殿下禀告。”
“哦,既是父皇首肯之人,必是有大材无疑,请齐国公仔细道来。”杨勇一听便知这绝然是父皇的安排,齐国公只是个幌子,此人到底是谁,需要来试探本宫心意?
“此人乃是皇后亲侄,殿下的表弟独孤凌云,如今正于家中赋闲,兵部本意调其前往益州平乱,但老臣以为其人忠勇且勤于......。”
“齐国公不必再言,此人粗鄙不堪,自幼便仗着几分急智蛊惑父皇与母后,实小人也,本宫断不会用,齐国公请回吧,本宫有恙,现感不适,请!”杨勇听到独孤凌云的名字就气血上涌,若是利刃在手,说不得当场就砍了高颎,这是特意来羞辱本宫的吗?
“太子殿下,亲君子而远小人,如此,老臣便回禀陛下,老臣告退。”高颎见状已知多说无益,看来外间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哦,且慢,独孤凌云勇武不凡本宫原无不可,但本宫指其粗鄙也并无不当之处,此人经学文理之能从未敢视于人前,想来是羞于出手,这等不学无术之辈安能辅佐于东宫,本宫添为储君应时刻以圣人之言为本,以圣人之行为范,一言一行皆符圣人真意,齐国公以为然否?”杨勇何等聪慧,此事必是有人作妖,欲挑起东宫与勋贵的斗争,再不继也能恶心下自个这个太子,这想来定是出自二弟的手笔,这齐国公乃忠直之人,能借其手的除了母后之外还有谁?看来此事并不简单。
“这?太子殿下所言亦不无道理,确实是老臣欠了思量,待回禀陛下后再做打算,老臣告退。”高颎无奈只得起身退出殿外,想来这太子殿下只想明白了一层,陛下的深意其实在于缓和朝堂之上党争加剧的局面,若是独孤凌云能进入东宫,则关陇集团必会警惕收敛,不敢妄动,那五姓士族亦会向太子靠拢,无他,平衡耳,对太子而言可收笼人心树立权威,真是可叹、可惜啊。
大兴殿中
“太子果真如此?”大隋皇帝杨坚与皇后独孤伽罗双双端坐于殿上。
“所言俱实,老臣不敢欺瞒。”高颎主动隐去了太子杨勇白日鼓乐嬉戏并语出不敬的细节。
“凌云少文?皇后待他若亲子尚且不知,太子又是如何得知?其言可真?朕深知其秉性,一为忠,独孤家满门忠烈;二为勤,凌云出塞抚边,几日间便深入数百里;凭此也入不得东宫?”杨坚语气冷峻,似有怒气上涌。
“陛下,太子殿下心向圣人教化其言不虚,此乃治国之根本,还望陛下详查。”高颎只能尽力为太子挽回一些,毕竟是太子,是嫡长子,绝不能动摇储位,否则定会国本动摇。
“呵呵,如此看来刘焯教授太子是用心的,传旨,诏命,刘焯于东宫教授太子有功,晋太学博士,赐金二百。至于东宫,朕看以后就不必再去了,去太学替朕教化学子吧,皇后以为如何?”杨坚轻笑着看向皇后独孤伽罗,其中的意味恐怕只有皇后才会懂。
“陛下,太子能说出这番道理,也不枉陛下常遣大儒教授于他,只是,本宫是打小看着凌云成长的,其自幼文武双全,何来少文一说,大隋储君应胸怀天下海纳百川,太子若不是识人不明就是心中容不得凌云,若是容不得凌云还好说,君为臣纲也是应当,若是识人不明就不应视为小事,大隋的储君即是未来的天子,天子若无法辨识忠奸则社稷崩坏。”独孤伽罗是真心待独孤为亲子,容不得他人诋毁,即便这个诋毁的人是亲生的长子也不行,尤其是这段时间,晋王杨广整日里在她耳边吹风。
“皇后,朕记得明日杨处道在曲水流觞举办文会,在京的大儒皆会前往,何不借此机会考教一番,这天下英才是否已尽入朕的毂中,哈哈哈!”
“善!”独孤伽罗轻轻吐出一字。
“传朕旨意,明日午时的曲水流觞文会朕与皇后亲临,太子与诸皇子、在京四品及以上官员皆不得缺席,哦,独孤凌云伴驾,对了,旨意等到明日已时一刻再颁,不得走漏消息,违者杖死勿论,嘿嘿。”杨坚的笑容似乎有些阴险,这旬月里被杖责而死的宫人已达十余人。
“臣准旨,臣请告退。”高颎心中暗暗念叨,药不医将死之人,太子殿下您好自为之吧,老臣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