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尔贝克堡,破晓。
罗森弗斯塔德怀明沃拉斯汀凝视着铁瓶内不断翻滚的药剂,火光映在他那毫无血色的脸上,显得愈加的惨白和无力,仿似热量和温暖都被这个男子吸收殆尽。
“罗森,港口防线已经沦陷了!”一袭红衣急匆匆地冲入实验室。
罗森头也不回“不愧是诺德的第一智囊,只是凭借这么一点蛛丝马迹,就能推出我在哪里,在干些甚么。希尔啊希尔,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么?”
罗森将瓦瓶内深绿色的缓缓倒入铁瓶,看着红绿两色剧烈地翻滚碰撞,然后一丝丝融合,依然没任何表情和情绪:“我还需要一个小时。看你了,小鬼!”
那个红衣少年扬起稍宽的脸,扬起拇指指着自己,自信满满地说:“开什么玩笑,我能直接把他们打回去!我可是大名鼎鼎的拉西大人!”
“呃,等等。好像不太对。”少年突然想起什么:“死老头!你才是这座城的守备官吧!哼?我是来求援的耶!搞什么东东又变成我去拖延时间了?而且小鬼是什么称呼啊!叫我拉西大人!!”
啪一声轻响,一块木制的令牌落在拉西面前。
“再一个小时,再给我一个小时!佩雷尔大人的计划成败就在此一战,城内最后的二百人你随便调用,一定要撑住!听到没有?”罗森的语气竟稍稍显得有点急促。
拉西见状,连忙正色,收起令牌,向外走去:“知道了。你要快点!死老头!”
当拉西的脚踏出门那一瞬间,一声低语在背后响起:“拉西,对方非等闲之辈,千万别死了。”
拉西一愣,随即仰天大笑踏出门外:“开什么玩笑,我可是以一当百拉西大人啊!才不像你这种才三十岁就装老的废人。哈哈哈。”
阳光如剑,划破浓厚的乌云,在大地上映出道道光痕。
光所至之处,尽是在焚烧的残骸和满地的尸首。
一队近三百人的队伍,立于颓垣败瓦之上,正在做战斗前最后的准备,队伍前冰狼战旗迎风招展,仿佛一头凶狼在张牙舞爪,嗜人血肉。
“由于不知道敌阵虚实,一阵由亚伯兰克作先锋,带领一百名死士首先发起冲锋。我和参将将会各带一百人组成左右翼,伺机而动!”开口当然是身为少将的艾斯,银色的秀发随风扬起,上面洒落了斑斑点点的血迹,少了几分美艳,却徒添几分军人的铁血之风。
“真是我做敢死队啊?我今天穿军装了啊!”亚伯兰克抱怨道。
啪
凉鞋挥舞,亚伯兰克脸上又是一个红印。
“你不看看你穿成什么样!?衣服扣子没扣好就算了。你连裤子的扣子都。。。。。”
啪艾斯都已经懒得再说,回手又是狠狠一凉鞋。
“哎哟,死老太婆。我去还不行么!”亚伯兰克把深蓝色的海军服稍稍拉直,缓缓走到阵前去。
就在此时,哨兵忽地大喊:“报告,报告!敌人全军出城!敌人全军出城!正向我军移动!”
艾斯眉头一扬:“哦,吃一堑长一智么?果然聪明。”
“诺德人就该堂堂正正地厮杀,直至流尽最后一滴血!”艾斯大喊:“敌人这是在自寻死路,七海的勇士们啊,去争夺你们的荣耀吧!”
“嗷!”战士们齐声长啸!纷纷摆出冲锋的姿态。
“喂喂,我说中尉,做先锋是不是很容易没命的?”旁边一个明显是新兵的家伙低声问道。
亚伯兰克的视线却一动不动地盯着远方逐渐靠近的敌军,表情肃穆,全身绷紧,像一支绷满弦的羽箭,随时会飞射而去。
“你会不会死我不知道,但是我肯定不会!”
“因为我可是专业敢死队员!!!”拉西一马当先翻身跃下矮矮的土坡,环顾着身边擦身而过的战士们,最后一次作出战斗指示:“冲!给我冲上去!撕开他们的阵型。想办法把战斗拖入混战!”
“千万别扎堆作阵地推进,敌人的大规模爆炸武器能把我们轻易地轰成渣!”
拉西红色的身影一刻不停地向前冲去,彷如山崖上的斑羚,轻捷无比,语气却如钢铁般沉稳:“给本大爷死守切尔贝克!”
对面的诺德海军也一挥战旗,冰蓝色的钢铁洪流初似冰河解冻,一小部分冰水缓缓流出,尔后那股水流又如从悬崖激落而下,猛地奔向拉西的队伍!
“敢死队!”拉西眼皮一跳:“想拖着我们然后分出一队人做侧面推进么?未免想得太简单了吧!”
“全员分散!”长刀铮然出鞘,在阳光下晃起炫目的光华,拉西大喊“将阵线尽量拉长!绝不允许任何一个人踏进切尔贝克堡!”
“是!”暗红色战袍的神圣帝国军竟然在极速的冲锋中进行快速的变阵,队伍由锥形阵瞬间转换成一字长蛇的样式,远远看去就像一条暗红色的巨蟒,迅速地展开它巨大的身躯,准备将它的敌人全部绞杀!
招牌的嚣张笑容浮上拉西的脸,长刀一挥:“神佑诺德!”
“神佑诺德!!!”
两百名神圣帝国军战士异口同声地跟随着这个轻浮的将领大喊。
这是祈祷?是希望?是口号?还是只是为了给自己壮胆?
这些都已经无所谓了。
在这群战士心里,此刻已经坚信先知和神会默默地注视着自己。
带给他们无坚不摧的力量!
“神佑诺德!”
远处的山壁居然隐隐传来回声,仿佛是神对战士们发自灵魂呼喊的回应。
声音刚落,两股洪流终于狠狠地撞到了一起!
冰蓝的激流带着冰刺奋力刮刷这巨蛇的身躯,巨蛇的鳞片逐片碎落,但却依然凶狠无比,首尾慢慢合拢,寸步不让!
暗红与冰蓝,终于撕扯到了一起,刀斧不断落下,血脉不断喷涌。
双方的生命都在不断流逝,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心中带有一丝的恐惧和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