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077章:后方(2 / 2)卡拉迪亚的世界首页

我们继续往南走,依旧走的很慢,这过程中,不断有受伤的马匹从我们身边跑过,有时候是黑马,有时候是栗色的猎马,我知道黑马是黑暗教团的坐骑,至于栗色的猎马,到有几分像是斯瓦迪亚帝国轻骑兵的配置。

光光有些心有余悸,说:“还好我追着你出来了,不然谁知道现在会不会落一个因公殉职。”

我突然没来由地问:“光光,如果我要招纳你,离开你现在的组织,为我做事,替我买命,你愿不愿意?”

光光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问得蒙住了,他摸了摸光头说:“你的意思是,你要自立山头,要我招纳我当你的小弟?”

我点点头。

光光笑出来了,似乎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他笑得前仰后合,笑得捶胸顿足,好不容易缓了缓,他说:“你是疯了吧,不管你到底想干什么,现在你只不过是一个孤家寡人,手里没钱没兵,也没名气,排除情报上的价值之外,你唯一能吸引人的就是你那价值一百万的脑袋,你想要自立门户,脱离黑暗教团?恕我不看好。再说,我现在是堂堂正正的国民情报局情报官,拿着高额薪水,背后有一个国家做靠山,你名不正言不顺,我凭什么投靠你?不好意思,我这个人说话就是这么直。与其投靠你,我倒觉得投靠黑暗教团还更有前途一些。”

我苦笑着说:“这么说,还是没有靠山,名不正言不顺的问题么。这其实是一个悖论没有人投奔,规模就发展不起来,没有规模,也就更别说名正言顺的事情了。看起来,现在这世道,要想自立门户还是很难的啊。”

光光收敛了笑容,说:“你不是开玩笑的啊,你真准备自立门户啊?那你背后的大国怎么办?”

我说:“我背后哪有大国?”

光光张大了嘴巴:“那你是在为谁工作?”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说:“为我自己啊,这很意外吗?”

光光的嘴巴张了张,似乎要说什么,又说不出来。我说:“你难道不记得了么,我才说过的,我有一个梦想……”

光光愤怒地打断我:“你开什么玩笑,那些只不过是蛊惑人心的语言而已,不要告诉我你是说的次数多了,自己都被自己给骗了,这世界上哪里有真正的平等和自由?农奴必须依附庄园主,奴隶必须依附贵族,士兵必须依附长官,领主必须依附国王,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只有这样,整个世界才能团结起来,才有秩序,人们才知道走路应该怎样走,日子应该怎样过。你的那个什么梦想,只不过是痴人说梦而已!”

我迎着光光愤怒的眼睛,慢条斯理道:“你说这些,这么愤怒,实际上是因为你不敢相信而已,你没有勇气,但你内心深处又是极其向往这样的世界的。我承认这样的世界有些空想,但并非不可做到,只是会对贵族们的利益产生一些冲击,只要没有了来自贵族们的阻力,你会发现这个梦想中的世界是那么美好高尚,人人安居乐业,没有压迫没有杀戮,没有损害与不公,你绝对会爱上它的。”

光光喘着粗气看着我,末了,他说:“你这种可怕的思想是从哪里来的?不要告诉我是一个叫马克思的日耳曼人给你灌输的。”

我微笑着摇摇头,说:“没有,就算有,也是经过了我卡拉迪亚化的。”

光光的表情变化极其精彩,他的脸颊抽搐着,眼角的肌肉跳动着,最后,哆嗦着嘴唇,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

“呵呵。”艾勒代葛山谷的战斗已经结束,大致的惨况我也从零星遇到的溃兵嘴里听到了,无克指挥第一大队所有人手在艾勒代葛山谷南端出口堆筑拒马,他还是不敢贸然冲进山谷。就在所有人都热火朝天埋拒马时,一支服色不明的队伍如神兵突降,出现在无克的后方,他们大都身材魁梧,背着门板大小的橹盾,许多人还端着威力强劲的攻城弩,人数大概在两千以上。乍一出现,就以密集的箭雨打了无克一个措手不及。强劲的攻城弩发射出来的弩矢足以轻松撕裂人的躯体手足,灰斗篷下面那层薄薄的皮甲完全不够成阻力,无克拼死组织了一次逆袭,集中了所有的骑兵,最终在城墙般的橹盾和林立的两米四五的方阵长枪面前彻底崩溃,接下来,这只莫名其妙的武装从左右两翼延展开了肉搏队列,锋利的长柄大刀轻松地斩断任何企图顽抗者的手足。无克带领的企图封死艾勒代葛山谷南端谷口的一个中队在短短的一个小时之内就被击溃,如鸟兽散。无克不知所踪,其他人漫山遍野地逃窜。

光光叹了口气:“这是明显的罗多克风格。”

我没有理他,从我第一眼就看到狼狈逃窜如无头苍蝇的黑骑士里,有一个熟悉的脸庞,我记得那是在塔尔博力亚村口,发现我并把我带进村里的那个斥候伍长,此时他的肩膀上还贯穿了一支小指粗的弩箭,身上有三处刀伤,钨钢链甲都被撕出一个触目惊心的口子,胯下的黑马倒是受创不重,他且行且走,节省马力。看见了我,他终于放下心来,眼睛一翻就晕了过去,从马上跌了下来。

光光有些兴奋,说:“有一匹还算完好的马诶,我们不用走路了。”

我没有理会他。对于这个骑兵伍长,我个人还是比较有好感的。我把他拖进小路旁的密林里,让光光给他包扎伤口,取出弩箭。光光既然是罗多克的特工,对付罗多克的箭伤还是很有法子的,他先是从斗篷下取出一把巴掌大小的手锯,小心锯断露在身体外面的弩矢箭杆,又拿飞刀在火上烤了烤,切开了这个伍长的创口,取出那枚深陷肩骨里的箭簇。,末了,又撒上一些黄色粉末止血。没有一会儿光景,这个伍长缓缓醒转。

一眼看见我,这个八尺大汉倒像个孩子一样痛哭出来,边哭边死死抓住我的肩膀:“队长,队长!我的兄弟们,我的那些兄弟们啊!就这样全没了啊!一眨眼的功夫啊,那边的弩箭一射过来,他们就稀里糊涂倒下了啊!我们还没有冲到面前,就被长枪挑了下来,他们死不瞑目啊!”

我拍拍这个伍长,他在我面前哭了一阵,又昏昏沉沉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