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用一种黄色和白色的粉末混合在一起,洒进一枚瓷杯里,瓷杯里的黑色液体发出一阵轻微的“滋滋”声,接着就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露丝摇了摇头,说:“不行,药效还是不够。”她又取出六种颜色的药粉,用小天平称了,混在一起,先是浸泡,之后又蒸馏,最后撒在小瓷杯里,结果砰地一声,瓷杯炸开,冒出缕缕青烟。
露丝皱着眉头:“药效太猛,病人受不了的。”
之后露丝又尝试了很多次,有几次甚至在配药的时候就发生了爆炸或者腐蚀,一直到她要求的两个小时时间快结束时,才终于配出一剂无色无臭的液体。
此时装着黑色的液体的小瓷杯只剩下一杯了。
露丝额头上的汗又出来了,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为了配这服药,她已经调入了两百多种不同的粉末,并一一称重。
她颤抖着手,在那杯黑色液体里滴入了一滴。
没有任何反应。
露丝闭上了眼睛,此时我注意到她手上的青斑已经扩散到了整条手臂,并顺着静脉向上延伸,我知道,尽头是通向露丝的心脏。
这次的实验如果失败了,露丝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再来一次了。
露丝的手颤抖着,缓缓放下了装着那杯无色液体的容器,叹了口气,脸色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我尽全力了……”
露丝平静地看着我:“杀了我吧,我失败了。我感觉我的心脏越来越衰弱,七星海棠的毒经过的地方,已经没有了直觉,肌肉衰败,神经麻木,这种麻木很快会顺着我的心脏到达我全身上下的每一个地方,那时候,我就会变成一堆没有任何知觉的死肉,最后,连肺,都会忘记呼吸的动作……杀了我吧,我不愿那样死去,现在,给我一个体面的结果。”
露丝没说一句话,就好像一把重锤狠狠的砸在我的心弦上,让我不停颤抖,仿佛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已经出现在了我的身上。我伸出手,内心虽然充满战栗,但这双手却无比稳固。
我掐住了露丝的脖子。如果真如露丝所说的,七星海棠毒发时有那么痛苦的话,现在让她体面地死去,就是最好的结局。
我的手缓缓用力。露丝闭上了眼睛。一滴眼泪莫名其妙地从我的眼睛里流出来,滴进杯子里。
忽然,“波”地一声轻响,被子里那原本毫无动静的黑血,一瞬间仿佛被仙人点石成金一般,化成了灿烂的金色龙血。
是的,世上独一无二的,奥杜因的金色龙血。
我愣住了,露丝也愣住了,好半晌,她才爆发出一阵狂喜的欢笑:“成功了,成功了!最后一味药引,居然是你的眼泪!成功了,我不用死了!”露丝狂笑着,端起杯子里的无色无味液体喝了一口,又一口亲在我脸颊上,哪里有尚未干涸的泪迹。
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青斑退去了。七星海棠的毒,解了。
我松了口气,伸手取过露丝手中装解药的容器,笑道:“两个小时还未结束,你还算令我满意,所以我不杀你了。相应的,这件事情,你最好忘得一干二净,谁也不要说。”
露丝还处在狂喜中,连连点头,在我即将踏出房间时,她忽然问了一句:“埃……光光,这七星海棠的毒,是谁下的?”
我笑了笑:“这件事情,你最好不要知道,否则,让他知道是你解了七星海棠的毒……”
我话还没说完,露丝已经打着寒战连连点头了。
我呵呵一笑,收起解药,顺着阶梯又钻进了乌克斯豪尔的地下城,在下到那间神秘窖室之前,我特意拐了一个弯,去找龙和烘干机他们。他们还在,烘干机还在酣睡,但已经不再吐了。我让他们收拾好东西,顺便捆上艾丽娜,和我一起,钻进了那条通向地下唯一窖室的坑道。当我站在夜秀面前,亲手喂她喝下解药后,我回过身,看向我面前的这几个人:龙、烘干机、威廉、萨菲罗斯、卡尔夫,以及一旁捆着手脚塞住嘴巴的艾丽娜,虽然此时我的龙吼无法使用,但却忽然有一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