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野比她大两岁,九叔是那些小娃的头儿,他们也住在破庙里,专偷有钱人的东西。
哦,不对!九叔说那不叫偷,那叫拿,叫取。
开始时,瘦小的阿卯,速度总不够快,被他用鞭条打得手背皮肉裂开。
哭?是不可能的。
她把眼泪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因为越哭,他打得越狠。
晚上,阿野拿来一堆草,用石头捣碎,轻轻敷在阿卯的手背。
火辣辣的手背一下子变得清凉。
他朝阿卯的手背轻柔地呼着气,一边说:“阿卯是姑娘家,小手上可不能留疤。”
他眉眼间掠过心疼。
明明他自己还是小孩,总是用大人的语气说话,让阿卯觉得很好玩。
终于,在一个冷得发抖的冬日早晨,阿卯从九叔身上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一件随身物件。
九叔奖给了她一勺白米饭和一小块指甲盖大小的肉。
一年后,阿卯已经学会如何快速从别人的裤腰带上割掉钱袋子,然后迅速转移给阿野他们,再交给九叔。
一切配合得天衣无缝。
自从她学会以后,九叔总夸她手脚灵活,有干他这行的天赋。
用他干瘦的手捏了捏阿卯小小的脸,很是骄傲。
她越来越顺手和上道,几乎从没有过失手。
阿卯的机灵换来的是偶尔的白面米饭,也终于不再是瘦得皮包骨一样,她竟然能捏出手臂上的肉。
又是一年上元佳节,听九叔说,这仗终于不打了,城里难得热闹。
百姓们纷纷上街庆祝。
在城内最大妓院红袖楼门口,进出的是些穿着锦衣华服的贵公子哥儿,都是有钱的主。
“阿野,哪天你长大了,想不想去里面看看?”
蹲坐在墙角边,阿卯他们寻找着今天的目标。
阿野的眼睛一直盯着门口,嘴里说着:“不去!那里面太脏了。”
“脏?有谁还能比我们脏?”她不理解。
“阿卯,你只要记住,去里面的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阿野摸着她的头,无比认真。
“哦……”
看着从红袖楼里出来的公子哥笑得开了花似的,阿卯似懂非懂。
今天的红袖楼格外热闹,听说今天是什么花魁的初次登台,出价最高者还能够和花魁一起睡觉。
她想不通,睡觉还要花钱!富贵人家的想法真奇怪。
此时,将至半夜,红袖楼里面终于散场,从里面出来的人大都是醉意不浅,连走路都走不稳。
一个穿着白色锦服的公子哥从里面走出,他长得实在太过显眼,年纪看上去不大,可周身气势一看就是和其他人不同,那腰间的莹白玉佩透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