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问你,那个女子可是你养的外室?”李钰衡开门见山。
李伯晟被问得哑口无言。
他万万没想到,平日里最听话的四弟弟居然会问他这个。
他一时间有些窘迫,非常不想提及这个话题,他尴尬道:“你怎么会来找我,休沐为何不在家歇息一天。”
李钰衡知道大哥在岔开话题,自顾自道:“那个女子是大哥你在外面养的外室,你败光了大嫂的嫁妆,甚至偷大嫂的钱给那个女人买镯子。”
一番话说得又狠又厉,像刀子一样尖锐。
李钰衡悲愤不已。
他实在难以相信,自己的血肉至亲居然能荒唐到如此地步。
李钰衡说的都是事实,但也正因为是事实,戳人心窝最疼。
李伯晟知道自己没有正经营生,也不读书,花的全是母亲跟妻子的钱。
但当他被人当面点破的时候,心中一股火瞬间升腾起来。
这股怒火愈燃愈烈,说不清是恼怒被人下面子,还是心中的羞愧作祟。
我可以做,但你不能说。
事情有错,错在李钰衡说了出来,而不在于李伯晟做了。
李伯晟恼羞成怒,扬起胳膊,啪得一声打在李钰衡脸上。
他红着眼睛,怒斥道:“我是家中长子,家中自然是我说了算,家里一切东西都是我的,我拿自己的东西,你怎能污蔑我是偷!”
这一番话说得无耻至极。
李钰衡惊呆了,他惊愕地张着嘴,盯着李伯晟熟悉无比的脸,半晌都开不了口。
他面前的男子着一身干净清爽的儒袍,相貌清秀俊逸,五官分明,眼眸黑亮深沉。
好一个俊美的博学书生。
为什么这样一个人能说出不知廉耻不讲道理的话。
李钰衡心中有太多话想要质问,可此刻他的嘴似乎被棉花堵上。
二人沉默良久,李钰衡嘴角抽动,微微扬起无奈的笑。
“我先前就曾听村里人说大哥变了,我只以为是村里人嫉妒你的聪慧与才学,故意传出的谣言,要诋毁你的声誉,可现在……”
现在李钰衡才明白,无风不起浪,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倘若大哥不愿,无论什么女子都不能缠上他。
倘若大哥努力读书,他早已中了秀才。
倘若大哥是个懂事明理的人,家里又怎么可能穷困到如今的境地。
说到底,是大哥自己作的。
他可以用一张嘴来粉饰太平,但钱财不会因为他的遮掩而凭空出现,物件也不会因为他的谎言平白出现在家里。
他心目当中那个才华横溢、光风霁月的大哥,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李伯晟恼了,白着一张脸,愤恨地瞪着他:“你那是什么眼神?”
李钰衡的眼神夹杂着陌生、疏离、失望和恼恨。
李伯晟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只觉浑身僵硬,心中慌乱不堪。
何清清站在巷子口,听了一会儿墙根。
她秀眉微蹙,冷眼旁观。
李伯晟和他弟弟吵架,她一个外室跑过去,那不是上赶着挨骂吗。
她又不是傻子,才不想给自己招惹麻烦。
李伯晟指尖的寒意蔓延至全身,他底气不足仍不肯输掉气势。
“对我不满是吗,你想要什么就自己去争,不该来指责自己的大哥,怪大哥没有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