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必了,麟儿现在住在你府上,已经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你尝尝这茶,现在这个季节,已经很难喝到了。”
徐氏拒绝过后,直接转移了话题。
她看着低头喝茶的乐安侯夫人,眼中满是讥讽。
方勋倒是会找借口。
说什么命中与子孙无缘,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说辞罢了。
从前,宋赐麟曾跟她说过。
因方勋在朝中势力太大,令皇帝心生忌惮。
于是,方勋为了避免引来灭顶之灾,同时又渴望攫取更多的权力。
他竟狠下心来,亲手送自己两个儿子走上绝路。
至于方肆鸣,更是被他有意无意地引向歧途。
成了一个只知道挥霍的纨绔子弟。
皇帝这才放过他们一家。
可怜这乐安侯夫人,被方勋骗了这么多年。
她们两人再度核对了一番计划,随后徐氏起身,送乐安侯夫人出了院子。
后者忽然想起什么,担忧道:
“对了老夫人,上次我看您提出这个计划时,世子似乎不大愿意。想来也是,他和梁栖月毕竟夫妻一场,实属人之常情。但这件事,会不会因此出了纰漏?”
徐氏闻言,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
“夫人,你也太过天真了。咱们女人都还尚且追求权力所傍身,男人更是如此。比起权力和仕途,女人对于男人而言,根本微不足道,送出去总比砸手里强。更别说,他本就不喜欢梁栖月,何来不愿意?”
徐氏的话说得不中听,乐安侯夫人笑得有些勉强。
“如此甚好……那我就先回去了。您留步,不必远送。”
说罢,乐安侯夫人独自往外走。
看着她的背影离开,徐氏忍不住啐了一口。
“装什么矜持呢?没我帮你,你早晚得被那个老东西打死!计划都同意了,现在装成一副清高模样给谁看呢。清高是吧,等事成之后,乐安侯府的所有东西,都是我的!”
乐安侯夫人刚走到门口,就碰到了正要进门的梁栖月。
她身边跟着一个丫鬟。
还有昨日的紫衣客。
仍旧是一副洒脱不羁的模样,不紧不慢地跟在梁栖月侧后方。
两人不知聊着什么,十分热络。
梁栖月手里托了一只香囊,喋喋不休说着。
而紫衣客则笑着,十分感兴趣地侧过头,专注听她的每一句话。
乐安侯夫人一见到紫衣客,立刻想起昨日,她们府上的暗卫被活剐了的场面。
她顿时心悸,主动跟梁栖月打招呼:
“世子夫人,好巧。”
梁栖月听到声音,收起香囊转过头来。
“原来是乐安侯夫人,好巧。您这么早过来,可是有什么急事?若有时间,不如上我院里坐坐。”
乐安侯夫人连忙笑着拒绝。
“世子夫人太客气了。我回去还有些事情,就不叨扰了……这个您收着,我来得匆忙,也没给您准备见面礼。”
只见她情急之下,竟把手腕上一只翡翠镯子褪了下来,准备送给梁栖月。
明显是专门用来赏赐下人的成色。
直到递出来的一瞬间,她的笑容瞬间凝固。
只好又尴尬地收了回来。
“让您见笑了……我还以为是那只缠丝点翠金镯……不想戴错了,夫人见谅。”
梁栖月微笑颔首。
“您言重了。既然您回去还有事,那我就不留您了,您慢走。”
等到乐安侯夫人走远,梁栖月微扬的唇角缓缓回落。
“她为何对我有愧……”
紫述没听清,忙趋前一步问道:
“夫人,您说什么?”
梁栖月眸光微敛,盯着乐安候夫人心虚的背影。
“自刚一见面,她对我的态度便显得颇为愧疚,为何?紫述,你且去各院探探风声,看看徐氏那边,是不是又在暗中谋划了什么。”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