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宫深处,有一处专为踏云大师建造的宫殿。
宫殿内,只要是能叫得上名字的香料,全部陈列其中。
就连存放香料的容器,工艺都非比寻常。
不会让香料,散出一丝味道。
若梁栖月在这里,定能一眼认出,这些瓶瓶罐罐的做工,和她捡到的那瓶如出一辙。
而此刻,坐在宫殿高位之上的,正是素来温和的踏云大师。
他额头暴起一道道青筋,显然已怒到了极点。
“本以为董瑾比起她那兄长,能强上一些,却不想也是个废物。竟然能把仅剩的一瓶引蛊香,丢在了萧悯的府上!要是因此影响了咱们南禛的复国大计,我定要把她练成人蛊,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在下面跪着的人,一身禁军装扮。
但他却对踏云大师俯首称臣,焦虑得加快语速道:
“大人,咱们的计划得加快进程了。最近一段时日,已经有好几个弟兄被溟部的人抓了去。虽然他们绝不会供出我们,但这足以让萧悯怀疑到我们身上。而且现在引蛊香遗失,无论是身中嗜血蛊的,还是咱们要找的清莲,全都断了线索。”
踏云大师头疼至极。
他狠狠捶了一下椅子的扶手,后悔不该为了避人耳目,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董瑾。
半晌,他沉声开口:
“事已至此,你让人去盯紧了承恩侯府的宋乘风。”
那人闻言一愣,不解问道:
“那个灾星宋乘风?为何要盯着他。大人,咱们南禛几百年来,嗜血蛊成功种在孩子身上的,也只有当年那一个。宋乘风无论如何,身上也不可能有嗜血蛊。而且清莲之体,也只会出现在女子身上。”
踏云大师没有反驳,因为这话说得确实没错。
但是那天,他看到宋乘风的样子,和嗜血蛊毒发时,实在是太像了。
现在没有引蛊香,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
踏云大师心里想着,取出一枚色泽艳丽的红色丹药,放在了桌子上。
禁军打扮的人见到丹药,浑身一颤。
但是踏云大师并未为难于他,只是问道:
“你可知,我师祖他老人家,在研制这种蛊毒时,为何要留一手,让这蛊能顺着血脉传给下一代,却又让蛊在新生儿体内时,霸道无比,从而婴孩无法存活吗?”
男人老老实实摇了摇头。
“回大人,不知。”
踏云大师拿起药丸,放在眼前。
药丸里蠕动着的恶心虫子,在他眼中,却是世间最为瑰丽的珍宝
他深深喟叹一声,眼中满是痴迷。
“因为此蛊,能激发中蛊之人全部的潜力,只要发挥得当,一人可抵千军万马。然而,他们也并非无敌,因为师祖以身殉了母蛊,所有身携子蛊之人,都唯我们师门之命是从,至死,都会为我们所用。这也是南禛昌盛了百年,无人敢犯的原因,多么伟大的神蛊……”
说到这里,踏云大师又换了一副表情。
他的脸猛然阴沉下来。
“但是子蛊有一个致命缺陷,那便是子蛊的后代,能够完全继承其强大的能力,却不再受母蛊的控制。百年前便有个下等贱民,竟妄图依靠孩子的能力,毁掉母蛊。”
禁军听到这些话,眼睛瞬间瞪得滚圆。
显然他作为土生土长的南禛人,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些密事。
“那……您让我盯着宋乘风,难道?”
踏云大师眼中满是煞气。
“没错,我怀疑他是子蛊的后代。虽说这种事情,在改良过蛊毒之后不会出现,但世间之事总有例外。也许当年那个成功种下子蛊,并逃至安国的小子,身边正有清莲的存在。只要以足够的清莲之血,让子蛊后代得以充分浸泡,那么也不是不可能存活,尽管这种可能性看似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