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雨这么做,是他安排的。
那黑水,是他用全府下人的粪便所制,足以让梁栖月吃尽苦头。
他还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想让大家看看,他的女儿如此优秀。
面对梁栖月这个主母时,也更胜一筹。
可现实却与他预想的大相径庭。
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
他看着狼狈的晴雨,心如刀绞。
该死的梁栖月,若不是她擅自躲闪,晴雨何须搀扶白少微那废物?
他还不能上去扶起晴雨,会让人怀疑。
只能压住愤怒,快步朝徐氏离开的方向追去,让她来想办法。
梁栖月在晴雨跪地时,视线就已经在人群中游走。
正好看到贺闲愤怒离开的背影。
她顺着贺闲离开的方向看去,眼睛稍稍眯起,随后,视线又缓缓转回到晴雨身上。
“夫、夫人?”晴雨惶惶不安道。
她一直侧身对着贺闲,自然不知道梁栖月在看谁。
也不明白,为何梁栖月看她的眼神,忽然变得如此诡异。
像是快要将她盯穿了。
怎料下一刻,梁栖月的面色柔和下来。
“既然是母亲让你照顾我,看来我错怪你了。不知你提前准备的衣裳,可在母亲房中?”
闻言,晴雨和白少微对视一眼,眼中尽是激动。
“不是不是,老夫人为了让您方便些,把衣裳提前准备在您的院子里了。”
梁栖月了然地笑了声。
“看来母亲果然深谋远虑,提前就能知道,我今日会弄脏衣裳。”
听到这句话,晴雨勉强挤出干笑。
不知为何,明明梁栖月什么都没做,也按照计划在配合她们。
但她心里总是不安。
以至于梁栖月已经走出老远,她还满脸凝重地停在原地。
见她没跟上,梁栖月停下步子。
“我院子里的人,都被母亲派去别的院暂为伺候,现在空无一人。晴雨,难道你不跟我一起来么?”
晴雨回过神,犹豫不决地抠着手指。
内心告诉她不让她去,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她没有选择。
“奴婢这就来。”
白少微也连忙跟上,“我也来帮忙。”
而李夫人等人,见梁栖月竟然就这么离开,不由恨铁不成钢地皱起眉。
“这显然有问题啊,我还以为她看出来了,结果还真跟着去换衣裳。我得跟上去看看,免得出了什么事。我侄子的酒楼,可刚跟叶家合作。”
“对,侯府要是做蠢事,咱们可不做帮凶。”
但还没等她们跟上去,徐氏身边的吉嬷嬷忽然出现。
她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笑容。
“夫人们莫急,夫人说她换了衣裳就直接歇下了,明日还需早早起身,继续筹备宴席事宜。再者,乐安侯府的家眷就安排在夫人的院中,大家放心即可。”
此话一出,李夫人觉得也有道理。
乐安侯善名远扬,其夫人亦是贤良淑德,备受赞誉。
若有什么事,他们必定会第一个站出来维护。
看来是她想多了。
众人纷纷散去,各自回归各自的小院,梁栖月也跟着晴雨和白少微,来到自己的院子。
此时天边仅有隐隐一点光亮,她加快脚步。
“吱呀——”
晴雨走到东面的厢房前,等梁栖月走到跟前,才小心翼翼打开房门。
“夫人,请。”晴雨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
梁栖月站在门口,轻蹙起眉。
“怎么不是我的屋子?”
然而,晴雨却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晴雨和白少微对视一眼,合力将梁栖月猛地推进了屋子。
又迅速将门死死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