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情厮磨,月色晃荡。
桥生醒来时,时间正是半夜。
他歪头见今辞正睡着,先是怔怔地看着对方好一会儿,才凑近亲了下男人的唇,而月光下,依稀能瞧见男人唇上附着的小小齿痕。
那是他在浴室里求饶无果时咬的。
想到这儿,桥生的脸霎时晕开一层淡粉,他轻轻挪动自己的身体从今辞怀里出来,被褥滑落,瓷白细腻的蝴蝶骨上缀着软惜娇羞的脂色。他套上今辞的黑色衬衫,逐一将扣子系好,才穿上拖鞋走出去。
径直来到画室,桥生从放置他画作的旁边柜子里,拿出来鹭洲时不让今辞窥探一二的书包。
拉开拉链,他先是将糖果罐子小心轻放一旁,才把画册拿出。
画室内一部分区域铺着厚厚地毯,榻榻米上有今辞之前“批发”的猫咪玩偶。
而桌上有今辞平时惯用的钢笔,似乎,还能嗅到阵阵墨水的沉香。
于是,桥生抱着画册,手拿钢笔于榻榻米坐下。
灯光温柔,桥生翻开画册,其间除开天清湖、木香、鸢尾以及那些与今辞的相知相爱外,在许多空白的纸张里都夹着一封封手写信。
在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无法再次执笔描绘,他无法停止痛苦、割裂与日复循环的无望,同样,他也无法停止对今辞的思念。所以后来他会试着给今辞写信。当然,这些信对于那时候的他来讲,是永远不可能寄到今辞手中。
那日,之所以不想让今辞知道书包里有什么,是他还未做好今辞发现这些信件后,他该如何的准备,如何与他的今先生讲述。
四年的日月里,大都是枯萎、潮湿与疼痛,他会在信件里向男人剖白自己的脆弱、难堪与麻木。
而每一封信件的最后,他都会写下:今先生,我能否,还能再见你一面?
而如今,他想,这些信件里已经能写下落雨后的晴空、花园里扑蝴蝶的球球以及携着温暖花香将他拥进怀中的——真实的今辞。
笔墨在信纸上成行,桥生凝神写得认真,那是一种曾经未有的平静喜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