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城一靠近,阿苦便能闻到更为浓郁的芭乐汁味道,他被迫对上男人视线:“...对...”
“我猜你大是在想,我这样做的真正原因。”仲春城说着,猝然伸手。
男人指尖触及他额头,稍微使用了点力道。
那是一种难言的温热却烫地他身体细微战栗,他想往后退,可又觉得为何要表现得如此。
而仲春城比他高一个头,此时眉眼低垂,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里,有他身后挂画上绵延千里的红,那是天幕下燃烧的剧烈火焰。
“阿苦。”
“你可以猜猜我接下来说的哪一种原因才是真实的。”
仲春城的目光在移动,似乎停在他脸伤上。
对方接着道:“第一种:我想要疗养医治你,只是希望你能获得‘新生’。”
“这人嘛,还是活着才有意义。”
“死局不一定是注定的。”
“这第二种:我呢,在做一个实验。倘若我将你治好,然后再让你重临一遍曾经,甚至比之更甚,我想一定能得到蒋先生想要的新结果。”
男人的手从他额头下移,语气意味不明:“好了,你猜猜是哪一种?”
半晌。
阿苦终是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仲春城。
他调整呼吸,清润微哑的声音从唇齿间缓缓掷出:“第...第二种。”
仲春城心里叹气,他收回手,薅了一把自己的卷毛道:“我能问问为什么你不选第一种?”
阿苦僵着身体摇头:“不知道。”
其实,哪里是不知道,只是觉得第二种才是他该受着的。
他曾想着蒋寅白把他交给谁,都无所谓。
可现在,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一天天好起来,脸上的伤也在男人的医治下有所转机。
但这是他从未想过的境况。
他只想解脱。
“别皱眉。你知道的,那时我就跟你说,我爱美丽的事物。”
“嗯...我家人养了一处菜园,那些绿油油的苗苗新绿又可人。”
“我觉得你就蛮像。”
“他曾托我照顾它们,许是习惯了,不管是植物还是人,我都想救一救。”
仲春城说完,转身拿过桌上的芭乐汁喝了起来。
阿苦垂下眼沉默,对方的话是在告诉他,真正原因是第一种。
其实,这段时间,男人的行为很奇怪。
见惯了蒋寅白极致的恶,仲春城所展现的倒像是刻意佯装出来的恶劣作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