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那广兴县令很是恭顺,像个鹌鹑一样缩着头,心里却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是要造反啊!
往年冬季来打秋风的他见过不少,那些强梁狠人也没几个有朱游简这胆子,敢一言不合直接扯旗造反的。
单纯打家劫舍小打小闹,官兵还不会怎么着,充其量偶尔剿灭几个山头应付下差事。
但如今若是广兴县城真失守于贼人了,那青州上面必然要派大军来剿匪的。
官军虽然不当人,但绝对不可能坐视自己防区内出现反贼的!
一旦到了那种地步,他这个县令也逃不了被问责。
一想到这里,广兴县令就开始琢磨起了怎样逃命的问题,心里只觉前途无望,很是悲苦。
“想逃吗?”朱游简走在他背后,像是在他身上各处都长了眼睛似的,将他的想法全数看透了。“一刻钟之前,乌洛兰刚被我打死,你要是不信邪,大可试试。”
“下官不敢!”广兴县令打了个寒战,立刻斩钉截铁地回话。
有朱游简这么个肌肉怪物在旁边看着,他想再多都没用,先活下命来再说吧。
他们在县衙内走了没多远,就听到外面一阵极其嘈杂的声音。
“县令在那贼子手上!”“不用管县令,先杀贼人要紧!”“我们是军伍体系的,县令不用救,他管不着我们!”
隐隐约约间,他们喧哗的话语也传了过来。
“哟,你们县的这些个兵卒们,对你可真是关怀备至啊。”朱游简听见这番动静,转头看向县令狞笑了起来。
“......”那广兴县令还能怎么办呢?他也就只能欲哭无泪的沉默了。
北燕虽然地处偏远,但在汉末至今一百余年的时间里,整个天下的风气早就不像以前那样了。
文武不谐,堪称天经地义。尤其在这广兴县城内,他柳道清本就是个流官,和本地地头蛇乌洛兰是尿不到一个壶里去的。
直到这时候,他心里才产生了万分的后悔,之前自己就不该为了争权夺利和已经死掉了的乌洛兰闹翻,这样在他被劫持以后,还说不定有生还余地。
“顾好你家主人!”朱游简探手出去,按住走在最前的小厮,吩咐了一句后,便抄出了长刀来。
他看向身侧的矮墙,向后走了几步,便快步向前,助跑起跳,猛地一个鹞子翻身,就直接越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