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朱游简满意的颔首,目光转向了被捆成粽子的崔伯康。“这是?”
“回上位的话,这是崔氏家主的嫡长子崔伯康,另一位是咱昨日所在高家堡的二房公子。”程朗对着朱游简一抱全,连忙回话。
“这胖子就直接扔给高家大房,那个谁自己去处理了。”朱游简只对崔伯康感兴趣,“崔氏?十五里外的那家私集就是你们家开的吧?”
崔伯康被程朗好一顿折腾,此刻身上衣服都湿透了,瑟瑟发抖着,显得有些萎靡不振,再也没了最开始指点江山的那副骄狂模样,精神恍惚之下,竟然没意识到朱游简在向自己问话。
程朗可不惯着他,凶神似的走到跟前,好似那带着太君进城的翻译官一样狐假虎威,骂了起来:“叫你呢,回话!”
他一边说着,一边一个嘴巴已经打了上去。周围朱游简带来的兵丁们,见了程朗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都忍不住的笑,
“正是!正是我家的!”这一巴掌打的可不轻,崔伯康惯于保养的小白脸上当即红肿起了一块,人也再不敢恍惚着,连声高叫着回应。
“主公,崔氏私集说到底只是崔氏的产业之一。”柳宗之看着崔伯康的惨状,也是有些于心不忍,开口道。“他们在青州影响力也排得上前几了,族中甲兵不止今日我们所见的这几十人。况且,真要论起价值来,这崔伯康对崔氏而言可比那一处私集要重要的多。不若......”
崔伯康呆呆看了柳宗之一眼,自然是认出了对方是谁,心里虽然疑虑得很,也想要张口唾骂对方不知廉耻从贼作乱,但终归没敢开口,只是连声附和,即使被绑着,也像条蛆虫一样弓下腰来,磕头如捣蒜:“这位小哥儿说的是极,我可比区区一处私集重要的多,还请大王留我一命,崔氏必有厚报!”
这般场面,看的束手就擒了的崔氏家奴们,眼中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些悲哀的神色,既是恼恨主人受辱,亦是发觉,自家主人虽然平日里光鲜亮丽,可眼下却如同一团烂泥一样任人揉捏,真真是恨铁不成钢。
“呵,为求活命,真是好一副卑躬屈膝的奴才姿态。”朱游简啧了一声,却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用来处置崔伯康的好办法,便也从善如流。“先拉下去,和高家堡的俘虏们一并看管着吧。”
“这又是谁?”他直到现在,才看见河边像头鹌鹑一样趴伏在地上,祈祷着自己等人看不见他的画师,问明了身份以后,眉眼当即放出光来:“你是说,当今的世家子都喜欢做些邀买声名的行为,来为自己造势?”
“回大王的话,这是他为了替自己扬名,特意请我来的!”那画师听了朱游简的问题,连忙高声回道,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我与此人实属无干,还请大王饶我一命。”
“这话倒是不假。”柳宗之道,“如这崔伯康,怕不就是想效仿前朝晋时谢公与人围棋故事,为自己造下名士声望。这画师也是无辜之人,上位不若放了如何?”
“噢哟,这年头世家门阀子弟,都得用这手段了。”朱游简不由得有些感慨。
“大王所言极是,他们这些世家子想要出任做官,大多都得给自己安个名士的身份。”那画师倒也机灵,揣摩了一下之后,便顺着朱游简的话头讲了起来。
“既是为了扬名,那你不如便画我好了。”朱游简歪着头想了想,对着那画师颔首道。“你看,我以少胜多,文韬武略样样俱全,你画下我这英姿勃发的场面,想来足以让你青史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