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正常。”叱奴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淳朴厚实,让人听着很是安心。
“并不......”揜于没好气的话说到了一半,就被捂住嘴一般的止了声音,引得朱游简忍不住探头进到马车车厢里看上一眼,整个人也都当场呆住了。
揜于的伤口已经被包扎了起来,但为了避免伤口开裂,朱游简特地在车厢里预备了些布帛,以便叱奴动手包扎。
但眼下,这些布帛都被叱奴用来捆住揜于的四肢了,而叱奴正坐在揜于身上,一手捂着他的嘴,一手向着他怀里摸去:“听话,让我看看!”
“你......”朱游简欲言又止,“你抖哪个?玩挺大哈。”
“我没抖啊?”叱奴回过头来,眼神里透着一股纯真的味道,让朱游简想起了一位支持维新派的故人,“老大,我也是没办法,他实在太不听话了,我一说给他上点药,他就乱动弹。”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揜于怀中把手抽身出来,赫然是一手柳宗之配好的草药粘液。
“他妈的叱奴,你要干什么!”揜于趁着这个机会,嘴巴总算挣脱了叱奴的束缚,连忙高声吼道。“上位让你照顾我,没让你玩死我!而且我需要上什么药,半个时辰前,人家柳军师刚给我清过创了,你瞎掺和什么!”
“是柳军师说的,让我勤换换药,才能好的更快......”叱奴看着朱游简狐疑的目光,不由得有点委屈,“我算过时辰了,从你受伤到军师给你换药,差不多也就这么长时间了。”
“他妈的叱奴,记性这么好干什么了!”朱游简实在有些憋不住笑,但看着揜于幽怨的眼神,只能开口斥责一番叱奴,“让你照顾伤员是我的错,你去外面帮我驾车去吧,我和揜于待一会。”
“噢。”叱奴闷声点了点头,便向外走了。
“你说说看,何苦来哉,受这一趟伤?”朱游简解开缠绕在揜于身上的布帛,盘腿坐在他身边,挤眉弄眼,“我身上着甲,本就不会有事。受了伤吧不说,还得被叱奴这么个憨货折磨,你这不都是纯自找的么?”
“我不知道你着甲,而且我也不喜欢欠任何人东西。”揜于在车厢里躺出一个大字来,脸朝向天花板,眼睛放空,“你帮我家报了仇,这恩情就得还,哪怕用我这条命也得还清。”
“那也不至于用命啊。”朱游简打量了一下车厢的宽度,最后还是放弃了和揜于一并躺下的想法,“况且对我来讲,不过随手的事。”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也。”揜于反驳道,“我娘常对我说,恩情若是大到一定程度,恩人也就成了仇人。我自认做不出这样的事,就只能有恩赶紧报答掉。”
“嘿,你这说的还真有些道理。”朱游简很是认可的点了点头,“不过呢,我也不需要你报答我什么。你只要替我好好干活就行了。”
“也许你现在还不懂,但以后就懂了。”他摸索了一下脸上这几日新长出的胡茬,“我可是资本主义的恶魔,注定要把你们剥削到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