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如今广兴县尉朱游简,正在刺史府中擒拿独夫民贼,正是我等鼎力相助之时。”
涓涓的血迹随着柳宗之拖动尸体的步伐不断流下,在地上形成了一条条血痕,看的人触目惊心。
“若有再敢阳奉阴违者,有如此人!”
柳宗之高声呼喊,手起刀落,便割下了那尸体的人头。
刚刚死亡的尸体血液还未凝固,柳宗之割头的动作也并不熟练,很是废了一番功夫,像是钝刀割肉一样,一点点的磨断那城门候脖颈上的血管。
但正是这样,他的身上脸上渐渐染了一层血色,倒显得更是让人惊骇万分,心生恐惧。
“另外两位城门候,同是作奸犯科之辈,一并推出斩了,头颅悬挂城门处,以儆效尤!”
他随意的把尸体抛了开,扔到一旁已经被自己这幅模样吓得开始发起抖来的兵卒怀中,背过那只拿着匕首的手去,目光转向了已经躲进人堆里,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两人。
“公子饶命!”
那两人再顾不得躲藏行踪,膝盖跪在地上想要向着柳宗之脚边爬去,却被兵卒死死拦住无法通过。
“还愣着干什么?”
柳宗之看了看左右,见到这些士卒们都望向自己,显然是在观望他的态度,不由得恼怒起来,高喝一声,吼了起来。
“军令已下,还不速速将这二人斩首示众!”
“喏!”
拦着那俩城门候的士卒们当即大声回应,便如同老鹰抓小鸡一般,人手一个提起了这俩人,转身离开。
直到这时候,柳宗之才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气。
背在身后的手不停地发着抖,方才反杀所用的匕首上,淋漓的鲜血被抖落,刀锋也将他后腰位置的衣服刮破。
直到寒风吹入,柳宗之才察觉到了些许异样,不过仍旧强装淡定。
他方才所面临的局面,未免太险恶了些。
外面世家子们虎视眈眈,城门候仰仗武力准备动粗;
内里朱游简留下的皆是骄兵悍将,他就算曾经指挥这些兵卒们打过仗又如何?
这几日的富贵,明显让他们少了几分杀敌的锐气,倒是多了几分贪生怕死,却又骄狂傲慢的痞气。
也许在朱游简面前,他们依旧乖的和猫儿一样。
但面对柳宗之这么个少年,这些没文化的士卒可不会像慕容坚等人当初那样识大体,而是粗鲁的很。
他们对柳宗之并没那么服,是真敢瞎胡闹腾的。
朱游简居然还真就心大的很,真敢放权给他和揜于二人,自己带着寥寥十余人便冲入卢府?
若是他和揜于办事不利,会是什么后果?
倘若不是他一直谨慎的很,刚才怕不就是真要被刺客得了手。
且不说自己若是直接死掉怎么办,就只是单纯的受了伤,这帮兵油子怕不就要炸营逃走了。
他可是把朱游简留下的执法队全分给揜于那边了。
自己这边剩下的,可不就是最会耍滑头的兵油子了吗?
没有朱游简这样的军魂人物震慑全场,仅靠他们几个,确实很难压得住这么些人。
“不过这刺客来的倒也算正好。”柳宗之看着身边躺倒在地的无头尸身,心底冷哼了一声。
“若无你给我立威机会,只怕这卢府前不知要凭空生出多少变故来。如今正好借你人头一用,以正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