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奴怀着一丝忐忑,走进了鸳鸯楼中。
这正儿八经是他第一次逛窑子,还是独身一人。
若不是睡醒了以后发觉周围所有人都消失了,叱奴发誓,自己绝不会学那些坏孩子,跑来这种肮脏的地方。
他阿爹曾经告诫过自己,会来这里鬼混的,可都不是什么好人。
带着这样的心态,叱奴一咬牙,横下心来,推开了鸳鸯楼那半虚掩的门。
入目所及之处,一楼大厅中已经坐满了人,大都是参与了朱游简攻取锦城一役的兵卒们,一派醉醺醺的模样,场面相当的混乱,堪称是酒水泼洒,锦缎乱飞,肉浪翻涌,淫笑阵阵。
若不是楼里各处的油灯都做了防火处理,用些薄纸遮了一下,只怕这鸳鸯楼早就已经被付之一炬了。
便连被朱游简俘获了的崔伯康,如今也是怀里左拥右抱。
一边喝酒调笑,一边学那些兵卒们高唱着十八摸,再无往日士子的风流,却多了几分猥琐。
不过这人兴致到了高昂处,倒也能吟诗作对,显得很有文采,看的一楼的姐儿们纷纷目露神异的色彩,也让一帮大老粗们有些不爽,投来了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的眼神。
解放了锦城以后,朱游简就默认放他们自由了,只是高家两个公子哥第一时间便跑路了,他却像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一样,依旧死乞白赖的跟在朱游简的大部队后面。
“阿爹,你怎么也在?”不过叱奴倒没管这些,只见他四处溜达了一圈后,顾盼自若之下,突然发现了一道奇怪的身影。
“什么?谁是你爹?”
那人原先怀中各自搂着一个衣着暴露的美姬,正在嘴对嘴的吃着酒水。
见到叱奴的一瞬间,他明显的有些慌乱,便赶忙从那美人胸前撕下一块绸缎补料来,盖在了自己的脸上,遮住了大部分位置,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你莫要毁谤我!”
看着倒有些像是内裤恶魔一样,异常的猥琐。
那美人倒也不觉羞耻,贴身靠了上去,用自己两团充血后显得既粉又嫩的肉,在那内裤恶魔的脸上蹭来蹭去。
那内裤恶魔虽然想要挣扎,却一时间无从下手,挣扎不开。
当然也可能是他很享受,就没打算真的挣脱过。
从来没有什么情商可言的叱奴在这一刻仿佛福至心灵,歪着脑袋想了下:“哦哦,那可能是我认错人了。我说嘛,我爹那种正经人,是不会来逛窑子的。”
是了,那声音就算再怎么听着像我爹,他也不可能是的。
叱奴心里开始给自己洗脑。
我爹是多么正经老实的人,怎么会跑来这种烟花柳巷?
他赶忙转身跑开,却又见到令他极震撼的一幕。
柳宗之坐在大厅的一处包厢里,正低头批阅着竹简公文,一派专心致志的模样。
他专注的样子很难不让人怀疑,他现在不是在计院,而是正在公堂之中。
边上是两个虽然作侍女打扮,却依旧有些暴露的舞姬,正百无聊赖的给他当着住助手。
一个负责研墨,一个负责整理竹简,时不时的看着柳宗之翻个白眼,对方还恍然不觉一样。
从未见过这般阵仗的叱奴,一时间惊得失语了。
他虽然也是个从未逛过窑子的小雏男,但却也知道这里不是什么正经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