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孝辉在这数九寒冬里被吓得冷汗直冒，豆大的汗水“哒哒哒”的滴落在面前的桌上，溅起一片片水花。

“说吧。”揜于抽出刀来，在那桌上一砍，声音里压抑着火气。

王孝辉眼见再也瞒不下去，便哭丧着脸凑到了揜于的耳边，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知道的全讲了出来。

“......”揜于的脸色随着王孝辉的话愈发显得铁青，而边上隐约能听到王孝辉话语的几个兵卒们，面色都有些惨白。

那早前想第一个打些肉汤来喝的兵卒，听着听着，总算再也承受不住，脸一扭就对着边上吐了起来，连带着早饭都跟着喷射了出来。

剩下几个人，一时间也都干呕不止，纷纷庆幸起来，自己幸好还没动筷。

“其他郡县或许没有这等事，但在锦城周围，已是稀疏平常。”

王孝辉的声音发颤，最终还是将事情讲了个清楚。

“寻常人家甚至无福消受，只有诸世族还有闲情逸致，捣鼓这些东西......”

“你，过来。”

揜于没有理会他，而是对着侧靠在柜台前的那伙计招了招手。

“......”那伙计又不是傻子，揜于和王孝辉谈这些话的时候，他就在旁边，怎么能看不见？

揜于手里还拎着刀呢，看着很是吓人，他是不敢过去的。

“过来，有话问你。”看着那伙计不动弹，揜于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对方咽了咽口水，最终还是抬起了腿，一边慢悠悠朝着揜于这边靠，一边嘴上开始了嘴炮：“客官你听小人讲，这米肉......”

他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把握的。

像揜于这样的客人，他在这店里跑腿了好些年，也见过不少了。

无非是从来没接触过，一时间接受不了而已。

但只要他忍着恶心尝过，肯定就要被自家大厨的厨艺所折服的。

他对自家店里的水平很有自信。

可惜了，刚才差点就骗过去了。那伙计一边向着揜于慢慢走去，一边脑子里极速运转着。

想到这里，他心里又不由得对王孝辉有些埋怨。

你王孝辉身穿一身低调内敛的锦衣出来，不是他们这些眼尖的肯定看不出来。

都这样遮掩了，还来到他们店里，不是为了尝尝特色菜，还能是为了什么？

你自己带来的朋友，自己管不好，反倒要我这么个小人物担风险，真的是，哎。

“客官......”原先坐在柜台后算账的掌柜，也是发现了情况不对，急急忙忙从柜台后走了出来，想要和伙计一并解释。

他挺着个大肚子，吃的脑满肠肥的模样，看着浑像个身怀六甲的孕妇。

像这等贵人，一般也都要照顾面子的。

哪怕知道自家店里卖的是米肉，有王孝辉这么个衣着锦绣的“朋友”在旁边规劝两句，最多也就只是拂袖而走罢了，不会真的血气上涌，真要替天行道。

他们世家子都是这样的人。

那掌柜也因此并不怎么担心。

揜于提着刀，面无表情的看着那活计和掌柜都走到了自己近前。

他张了张嘴，唇间微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掌柜和伙计两人都以为自己有些幻听了，忍不住靠前了些。

“唰！”

寒光闪过，直接划过了那伙计的脖颈，又不可避免的贴在了掌柜的胸前，被他的肥肉一划，便顺着对方的肚皮切了下去。

一边是乳白色的油脂潺潺流下，一边则是惨红的血爆浆一般喷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