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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风执着地要陪着贺鸣去医院,贺鸣也就不推辞了,管老爷爷借用了200元钱,直接骑车奔了对面702医院。到了医院,从咨询到挂号然后处理伤口的过程很顺利,没怎么排队。贺鸣脑门缝了两针,打了一针破伤风。医生让他坐在走廊里先观察一下,两个人便坐了下来,这时候的心才平静了些。贺鸣的脑袋裹着厚厚的纱布,也许是流血的原因,他的脸色有些惨白。“没吓着你吧?”贺鸣问道。“吓着了,头回看男生这么打架。”季风说,“你回家怎么交差啊?跟同学做东西也不能把脑袋做破了啊?”贺鸣听了微笑着说:“到家就交代不完了吗,还编什么啊,直接坦白从宽。”“要说今天你还是真挺英雄的。”季风笑着说,可转脸她生气地问,“这邱晨跑的到快!他难道不知道你因为救他而被打了吗?你跟邱晨很好吗?”贺鸣摇摇头,伤口就疼,他呲着牙,不禁用手扶了一下伤口:“不熟,这不是咱同学吗。再说了,哪能以多欺少啊?”“你当时就不怕吗?”“怕什么啊,惹急了谁都敢出手。”季风反对他说:“邱晨怎么就不敢啊?”“这还不简单,他还没急呢。”“哈哈哈哈哈……”季风被贺鸣的话逗得笑起来:“都跑成那样了,还没急?”“你不懂,他没急,真急了的人连疼痛得感觉都消失。真的,刚才那黄毛一板砖砸过来的时候真疼,但为了还击,我都忘了疼了我……”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在医院楼道里聊得甚欢。

贺鸣坚持要送季风回家,因为天色彻底晚了,夜幕降临,路灯都燃起来了。一路上,季风和贺鸣的话变得多了,打架事件好像在医院就结束了。出了医院,季风对贺鸣又一次地提起了跳舞比赛的事。不知为什么,这次打架虽然处于劣势和下风,但好像激发了贺鸣的斗志,他这次毫不犹豫地说:“行,我跟你跳,你教我吧。”季风听了特别高兴,她说道:“感谢那黄毛,感谢他的一板砖把你拍醒了。哈哈……”贺鸣也随声附和:“是,感谢他,明天特意找他,请他吃冰棍儿。”哈哈哈哈哈……两个人的笑声回荡在夜幕里。“对了,你东西也没取成,不重要吧?”季风突然问道。“什么东西?”贺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是说你落东西在班里了吗?”“哦!哦!哦!没事,明天再说吧。”唉,谎言一出,必须有更多的谎言来圆它。

路灯下,季风跟贺鸣说:“你就送到这儿,赶紧回家吧。”贺鸣笑了笑,“行,明儿见。还有……今儿谢谢你。”没等季风回答,他已经调转了车头走了。这次,季风倒是目送了他很远才转身离开。

当贺鸣走进自家家门的时候,妈妈惊呼起来,赶忙上来问长问短。贺鸣轻描淡写,爸爸就是过来看了一眼,然后跟妈妈说:“小孩儿打架,难免,以后躲着点儿!别让你妈担心。”贺鸣为了躲开妈妈的唠叨,泥鳅一样滑进了小屋,关上了门。躺在床上,他一开始没有睡着,大概是大脑皮层还处于兴奋状态,这模样,明天又成新闻了,春晖指不定怎么讽刺我呢,哎呦,邱晨,他背后还真有事,我要不要跟王老师说啊?跟季风明天开始训练了,季风……闭着眼,贺鸣回想着今晚发生的这一堆事,渐渐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贺鸣刚进班,就被几个男生团团围住:“怎么弄得啊兄弟?谁给你祸害成这样了?”春晖从人群里蹿了进来:“我艹,什么情况?咱俩昨儿刚分别你就想不开撞墙了是吗?”贺鸣使劲挣脱人群,这群人怎么跟狗仔队的似的,“没事,撞了一下……”他的目光无意间晃到了邱晨,他沉默地坐在那里,毫无表情,他的眼神中带着胆怯,没有勇气看贺鸣,手里正在转着一支笔,漫无目的地在一张纸上瞎划拉着。贺鸣把书包放在桌子上,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季风的座位,她还没来。夏春晖面对他,坐在他边上的桌子上,瞧着他:“怎么弄的啊?”“没事啊,别问了。”贺鸣不大想说。春晖拉开椅子坐下来:“你至于吗?谁没打过架啊。”他一脸的老练,看来经常跟人家干仗。贺鸣没有说话,想了想说:“昨儿跟几个人在门口干了一架。”“谁啊?”春晖不问原因,这小子属于那种血气方刚型,不问原因,只看结果,谁要是欺负了他哥们儿,他定会过问并且“参与一下”。“不认识。”贺鸣说。

春晖此时才问原因。贺鸣看着他认真地样子,觉得特别好笑:“不用问,没事。”抬起眼,发现季风来了。她看到贺鸣,浅浅地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就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贺鸣赶忙晃了晃手。春晖的眼睛太贼,他突然释怀地说:“哦,明白了……这事深了。”贺鸣用拳头顶了一下春晖:“别跟这儿胡喷行吗?”春晖撇了撇嘴:“我看你什么时候告诉我真相,顺道说一句,这事季风在边上吧。”夏春晖狡猾地说,“我问她,总会知道答案。”贺鸣急了,拉住他的胳臂:“你能别这么无聊吗?”“急了,急了吧,就是有猫腻儿。”“行了,坐下!”贺鸣的手加大了力度。“你听着,这事过去了,你别问了。跟你又没关系。”“那不行,你这脑袋开了,影响训练了!缺氧缺血的,晕倒怎么办?怎么跟我没关系?”春晖这话一出口,贺鸣没做声,因为他没法反驳,又提到了训练。“你知道了原因又能怎么着啊,我已经这样了,你能怎么着?!”春晖眼睛瞪圆了:“没别的,让那孙子也流血啊……一报还一报,血债要用血来还。”贺鸣无奈地看着春晖,觉得他特别可爱,又一点办法没有:“行了夏师父,我打不过人家行吗?就此打住吧,我真怕我再流血,再贫血了更甭打球了。我谢谢您。”“你打不过?你那一米八的个头是踩板凳量的是吗?”由于声音有点大,这话传到了季风的耳朵里,听到这儿,她回过头来,刚要张嘴说什么,贺鸣赶忙故意大声挡住了来言:“哎呦!王老师来了!赶紧回去吧!快点!”春晖摇摇头,摆摆手说:“你就是一柿子。而且还是那软的。”说完摇摇摆摆走到了自己的位子。

王老师进班之后,高声说:“我说一句,虽然俩星期后咱就篮球赛了,可早晨的时间可太宝贵了,哪能在球场上荒废了啊!夏春晖!你这队长把握一下啊,放学以后再弄你们的训练啊!现在那李牧荣就跟操场上忙活呢,一会儿怎么上课啊?”“甭管了老师,我这就去。”春晖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你吗去啊?!”“啊?把他抓回来啊!然后纪律处分!”王老师拿这个贫瓜一点办法都没有,刚要转身走出去,看到了头缠纱布的贺鸣:“嗯?怎么挂彩了贺鸣!”“啊,老师,没事!”“没事?”王老师向他走去,这是她的爱徒,怎么忽然负伤了。贺鸣看见老师向他走来,心里那叫一个别扭,他不愿意让老师这么重视他,连忙摆手:“王老师,没事,昨天我骑车没注意,天太黑,我摔了。”“天黑?你从我那儿很早就走了,黑什么黑啊!”贺鸣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王老师……没事,没几天就好了,没事。”“你不是跟人打架了吧?”王老师毫不顾忌地说着。边上的同学看着热闹,等待着贺鸣回答。贺鸣已经招架不住了众人的问话,刚还要掩饰,季风在边上说话了:“王老师,我知道。”“你怎么会知道啊!”贺鸣赶忙插话。季风没有理会贺鸣:“昨天我恰好放学,就看见贺鸣被那些人打了。因为他们要劫他钱,他不给。”王老师听了明白了:“什么!真够猖狂的!现在社会上小痞子太多,你们都躲着点走,我让你们赶紧回家都是有道理的!你们别老在学校逗留,该回家回家,一会儿也跟夏春晖说一下,打球也有时有晌儿,别没完没了的。”

贺鸣充满感激地看了一眼季风。季风并没有把目光送给贺鸣,面无表情地坐下来,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王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