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明知道以爷的聪慧,他是骗不过爷的。现在无需多想其他,先如实禀报进城时看到的情景。
他心里不放心萧青曜,怎么会安心养伤。这次来接应,他就没想回去。
萧青曜看着江柚宁, 催促着 “先上车,赶紧离开。”
江柚宁看着萧青曜脸色,家主眼里溢出浓浓的担忧。她不敢多耽误,转身走向马车。
她走了几步,忽然停下了,她回过头,唤了声“青儿”,伸手召唤着青儿。
青儿跑了过去,江柚宁在青儿耳边说了几句,她转身朝马车走去。青儿急匆匆的向后院跑去。
江柚宁探出头,眉毛紧蹙着,脸上有些不安的神情,她声音坚定又沉重,“家主,柚宁等您和大家,平安出城。”
萧青曜看着江柚宁一脸的担忧,他应了声“好”。
马车启动了,江柚宁向窗外挥着手。众人从院里走到院外,目送马车离开。马车后跟着几名暗卫装扮的仆人。
“嬷嬷,你们也抓紧离开,将家中之事,尽快处理完。我晚些派人,去接你们出城。”
“多谢家主,我瞧着城内有些不对劲,您多注意点安全。”老嬷嬷提醒着萧青曜。
一旁的轻舟,接上话,“嗯,城内是有些不太平,你们也多注意安全。”
老嬷嬷一家背着包裹准备离开。这时,青儿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她跑到李阿嫂身边,急促的说:“阿娘,宁姐姐给我们留了这些钱。”
青儿将手掌摊开,她手中的碎银,呈现在大家视线里。李阿嫂看着那些钱,远比她贴钱给江柚宁买衣裳的钱要多许多。
李阿嫂抬头看着远去的马车,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只是没有说罢了。江柚宁身上有多少钱,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青儿手里那些钱,几乎是她身上全部的银两了。她都留了下来,她如何生活。一个千金大小姐,落魄如此,竟还如此善良。
李阿嫂看着马车方向,自言自语“真是一个傻丫头。”她语气里带着责备也带着心疼,她默默的将钱收好。
她们一家向萧青曜道别后,也离开了。她们向马车反方向走去。
萧青曜看向马车,渐行渐远,他脸色凝重,语气沉重,命令“思明,你回去。你的伤尚未痊愈,留下作战只会拖累大家。”
“爷,我必须留下,同你们一起作战…”
“走!”
萧青曜语气带着怒气,态度又十分坚定。以前,他从未发过这么大的火。
陆思明看着萧青曜的神情,他明白爷是为了他好。他现在未痊愈,战斗力是弱了些,但也没到连累大家的程度。
陆思明站在原地,他不想走。他想在最危险的时候,能在爷身边守护着。
“走。”
萧青曜再次命令,这次语气平静了许多。陆思明一脸无奈,眼神充满了担忧。他转过身,纵身上马,飞驰离去。
天色逐渐明亮,宅院附近又出现了可疑人。萧青曜给轻舟一个眼神,轻舟看到那鬼鬼祟祟的眼线,他嘴里骂道“小爷,心情正不爽,找死。”
轻舟和萧青曜假装没有发现眼线,他们转身回了院内。轻舟走到厢房附近,他纵身一跃,飞出院外。
他绕到眼线身后方向,悄悄的走了过去。轻舟走到那人身后,他手中的剑锋贴着那人脖子。轻舟厉声斥问“你是谁的人,有何任务,快说!说了,饶你狗命。”
轻舟手中的剑,用力的压在那人脖子上,剑锋处冒出一丝鲜血。
那人犹豫了片刻,说:“我是李师爷派来的,任务是暗中跟踪你们的动向,他担心你们逃了,想趁都指挥使大人大婚,对你们动手。”
“你是府衙衙役,还是城防军?”
“都…都不是…我是飞虎帮的人。”
“飞虎帮的人,那就更不能留了。”轻舟说完,手中的剑用力一抽。顿时,那人脖子处鲜血涌出。
那人伸手指着轻舟,瞬间倒地毙命。他睁着眼睛,死不瞑目之状。
轻舟呢喃着“小爷,随口说说,你也信。下辈子,投胎做个好人吧。”他将尸体挪到桥下,桥下已扔了不少的尸体。
轻舟回到家中,匆忙收拾行李。他们背着包裹,两人驾着马,离开了此地。
此时,江柚宁的马车抵达城门,他们排在出城的队伍中,焦虑的等待着盘查。
城门口,盘查的人有城防军的人,知府衙门的人,还有府丁模样的人。汉阳城内多方势力的人,正在严格盘着,每个出入城的百姓,尤其是出城的人。
那些人对及冠之龄的男子,还有及笄之龄的女子,重点盘查,反复确认。他们的目标,好像是这两类人群。
江柚宁心中断定,这就是冲着她和家主来的。她坐在车内,眼神警觉的目视着前方,脸上的表情有些紧张,她的手时不时摸着腰里的匕首。
江柚宁提醒着自己,“稳住,不要慌。”她握着匕首,攥在手中,握的紧紧的。她闭上眼睛,反复做着深呼吸。
过了好一会,她再睁开眼睛,只见她脸上焦虑不安的神色消失了,此时脸上神情平静,眼神坚毅明亮。江柚宁脸上露出一抹邪魅的笑意。
马车向前行驶了几米,一群人立马围了过来,厉声斥问道“车上何人,出城何事?拿出路引文蝶,接受搜查。”
重山走向前,他恭敬的双手递上路引文蝶,脸上是一副卑微害怕的表情,身上穿着马夫衣着,脸上涂的黑漆漆的,“回…回大人,小人和我家…我家公…我家公子…出城…探…探…亲。”
“俺得个娘呀,这小厮讲话期期艾艾的,老子听了急死了,换个舌头利索的人回话。”
城防军打量着重山,他生的黑漆漆的,又患有口疾,一副害怕的样子。他就是一个普通市井小民,不是他们要抓之人。
城防军的人,从重山身边离开,直接走向马车。他走到马车窗户,手抓着窗架,眼睛扫视着车内。他的身后,跟着知府衙门的衙役,还有府丁。
这时,江柚宁脸上露出笑容,从窗户里探出头。她伸手摸着城防军那人的手背,她的手在那人手背上,来回轻轻的抚摸着。她脸上带着邪魅的笑,说:“各位官爷,我家仆人患有口疾,抱歉。有什么要问的,由小的来回禀。”
城防军的头目,脸上露出不悦之色,他立即收回手,怒斥着“拿走你的脏手,再摸,老子剁了你的爪子。”
“小的,见官爷一身威武雄壮之气概,心中仰慕不已,小的没把持住…”江柚宁说着,脸又向前靠近了一些。
“有病!离老子远点。”城防军的人怒斥着江柚宁,他的身体向后退了一步,他回头看着府丁和府衙衙役,问“是那位吗?”
他身后之人,一致摇着头。
他低着头,反复看了几眼路引文蝶和江柚宁。片刻后,他一脸嫌弃的将路引文蝶直接扔到车内,大喊一声“放行。”
“官爷,小人会常念起,您的武威之姿。”
城防军那人红着脸,发怒喊道 “赶紧给我滚…滚远点!”
“哎呀,您吓到小人了。”
“我们走就是了,何必动怒。”
重山见状,他立即坐上马车,手牵着缰绳,拍打一鞭,嘴里发出一声“驾”,马儿跑了起来。
“呸,变态的死麻子。”
江柚宁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她脸上露出了微笑。
马车行走一段距离。江柚宁探出头,她向身后看去,此时,城门已被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