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叫了一声,瘫软在床前,趴在李一床边,哭的再也说不出话来。
“阿姨,您让让,让我们主治大夫看看。”
“好,好,好。”
李妈妈答应着,在护士的帮助下站起身,退到一边上,可眼睛依然死死的盯着李一,像是她一个眨眼李一就会消失了一般。
“真是奇迹啊,张大夫,您太了不起了,您这可以申请专利了。”
“是啊,这个成功的案例积累的经验,以后就可以救更多人了。”
“张老师,能做您的学生真是太幸福了。”
“大夫,我孩子怎么样了?”
李妈妈打断了护士和年轻医生对张大夫溢于言表的赞美,焦急的问道。
“老人家,恭喜您啊,你家孩子度过危险期了,没大问题了。”
“小李,你们几个把病人推到检查室,我要给他做个全面检查。”
李一妈妈看着医生们推着李一离去的背影,双手合十。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谢谢菩萨,谢谢菩萨。”
“子茜,子茜,……。”
“子茜!子茜!……!”
焦急的呼喊声在黑夜里彼此起伏,子茜静静的窝在家后山林里的石窝里一声不吭,任由手电筒的光柱杂乱的在头顶上晃来晃去,渐渐地手电筒的光柱消失了,爸爸妈妈焦急的嘶哑的呼唤声也慢慢的远去了。
傍晚的一幕,又浮现在她眼前,爸爸的十几块钱在抽屉里不见了,夏福怀疑是子茜拿了,子茜说不是她拿的,但夏福不相信,还逼着子茜交出来。
子茜为证自身清白,就要往村口前的池塘跳,被一旁的夏福一把抱住,子茜挣脱爸爸的双臂,哭着跑走了。
子茜紧紧的抱着双臂撅着嘴‘就不回去,就不回去,谁叫你冤枉我,我才没拿你抽屉里的钱呢,你钱丢了,凭啥就冤枉是我拿了,这是对我极大的侮辱,‘哼’就让你着急,子茜想着,不由得又坐直了身子,竖起耳朵仔细寻听爸爸呼喊她的声音,秋虫儿的叫声渐渐的响亮起来,偶尔有几只乌鸦“呱呱”的叫几声,噗通通的穿出茂密的大树丛,从子茜头顶的树梢上飞过,消失在黑暗中。
这个林子子茜再熟悉不过了,白天和弟弟常常来捡枯死的树枝回家做饭当柴火用,子茜的家三面都是山,门前池塘下的梯田两边也都是山,山上满是一条条的梯埂,梯埂上都是两三个大孩子手牵手才能围的过来的杉树,一棵棵笔直的伸向天空,子茜想,如果不是树上有刺,爬上树梢一定能够摸得着月亮。
今夜没有月亮,只有断断续续的虫鸣声,偶尔的鸟叫,呜呜的树吼,偶有的行人也没了,‘脚下会不会有蜈蚣,头顶上是不是有鸡冠蛇爬过来’,想到这,子茜害怕起来。
以前听刘神仙讲过,这山上有种蛇叫鸡冠蛇,蛇有一丈多长,三角头上长着一个大公鸡一样的红鸡冠,人们都叫它叫鸡冠蛇,平时学公鸡叫,骗母鸡过来吃。
它游走时,高高的竖起头,草和小树苗纷纷向两边倒,刘神仙说,看见鸡冠蛇时,要找个高的地方站,要站的比它头还高才行,如果鸡冠蛇竖起的头比你高,你夜里就会在鸡叫第一遍时神不知鬼不觉的被它来吃掉,他一再嘱咐小孩子们不要往树林里跑。
刘神仙还说这种蛇很毒,以前地主家的牛,在这个山上吃草时,被鸡冠蛇给咬死了,地主舍不得丢掉肥硕的死牛,就开肠破肚,留下了牛肉,当天夜晚就炖了一大锅,一家人吃了满满的一大盆肉,第二天早起的长工发现,饭厅里横七竖八的躺满了七窍流血的人,地主一家都死光光了。
子茜越想越怕,这么多年了,这鸡冠蛇一定长得更大更毒了。子茜不敢再待下去了,她感觉似乎不远处就有鸡冠蛇游走的呲呲声,眼前不远处有根长长的粗粗的黑黑的影子,似乎好像还在扭动,子茜“啊”了一声,一下子窜到了她躲的石窝顶上的公路上,一溜小跑的往家跑。